预谋好的。”李渔道:“这件事,我盘算许久了,如今就跟你实说好了。”嬛伶笑问什么,李渔正色道:“等开了春,我想在这城里寻一处宅子,将杭州的家小都迁过来。”嬛伶慢慢睁大了眼睛,略微直起身子问道:“你要在江宁府定居?”李渔点头道:“六朝古都,风云际会;江南胜地,诗书情怀。这古金陵城和杭州城于我们这些文人骚客而言,是一样的割舍不下的情愫啊。”
嬛伶躺倒在宽大的藤椅中,笑了一声,道:“你既然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李渔看着嬛伶,忽然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哎,你心里清楚我的心。”嬛伶沉吟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家里头那么多人,从兰溪迁到杭州已经不容易,如今再要迁到江宁府来……哎!”李渔解释道:“这也不算什么。人一辈子总不能困居一地,不见外面世界。这几年我刻书卖书,家里早就富裕了,如今到江宁府来,刚好还能扩大一下刻书的范围,做做这里的生意。”嬛伶一点头,道:“其实你的戏本子比那些话本更值钱。我知道,城里好几个大的戏班子的班主都请你吃酒,要你把戏本子卖给他们,可你……”嬛伶看着李渔,目光纯净,“你不必在意,你的戏要是能处处都演,我们也是高兴的。再者,看别的戏班子演戏,才有比较,才更能进步啊!”李渔听了,半天不说话,缓缓道:“我不,我的戏是为了你们写的,就给你们演。”那语气竟有三分孩童的天真,嬛伶只得笑了,长叹道:“你要搬家就搬家吧,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可能要走了。”李渔立刻正色道:“走!你去哪里?”嬛伶笑道:“不知道。苏州府、松江府、镇江府、常州府,其实太平府和庐州府也能去,一艘小船,漂到哪里不成?”李渔忙问:“那你们这宅子呢?”“留着啊!”嬛伶答道,“当个老宅。在外面漂累了就回来待一待,腻了,再出去漂。”李渔弓了腰背,驼在椅子上:“你这是要躲我。”嬛伶忙道:“哪里是躲你?不过是真的这么想的。”李渔道:“当日在杭州,你说心里念着家,非要回来不可,如今……”“当初的确是漂累了,而今也的确是待腻了。”嬛伶抢白道,于是一叹,“当初在杭州只走了个婳伶,谁知在江宁府府的这几年,到走了五六个。”
李渔抬头看了窗外,也一叹,问道:“寇姑娘死了后,姝伶去哪里了?”嬛伶道:“国姓爷围城的时候她逃到乡下去了,后来捎信来,说跟了那个姓韩的公子,做了外室。我们知道她不愿我们去看望,所以就撩开手不管了。”李渔点点头,又问:“那嬗伶呢?那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嬛伶道:“姐妹们私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