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差拨嗤之以鼻,露出鄙夷之态,“风气都被他们搞坏了,连根都没有,呵,还强抢民妇。”
楚鸾见他上钩,顺着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卫公公在宫里就有相好的对食,宫外还养了几个唱的。他的干儿子们,还不有样学样。简直是斯文丧尽!”
她编了个故事,谢云鹤长嫂被污,长兄被逼写下休书,谢家全部流放,长兄和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流放途中,长嫂被太监逼婚宁死不从,吞金自尽了。
许差拨听得一阵唏嘘,拍桌子怒骂道:“阉狗如此猖狂,不可饶恕!”
楚鸾眼角微微发红,情绪说来就来:“虎狼食人,阉党当道,谢家长子长孙惨死,谢家三郎也被冤枉走私军粮,这辈子恐难昭雪。在下一介书生枉受圣人先儒教化,然云程阻隔涯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不能搏杀阉狗声张正义,心中怀羞!哎,思来想去,在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刺配流放的谢家人送些水食,只是需要劳烦差拨大哥仗义相助。”
她撒了谎,也不担心这个谎被戳破,反正牢城营七八千名罪犯,其中不少出自官家,谢云鹤刺配流放前的品级不算高,还是低人一等的武官,在这些犯官中并不出挑,许差拨一个基层小吏能量有限,手底下管着大几百的罪犯,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调查卷宗核实;万一真被戳破了,估计也是几个月后了,她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挣到钱,并勤来此处使银子,就能兜住。
“你也是仗义的性情中人。”
许差拨一碗接着一碗畅饮,但仔细瞧,就会发现他眼珠子半点不浑反而清亮的很,根本没有醉,他虽是个粗人小吏,但也不是傻子,文绉绉的读书人都有个毛病,说话喜欢拐十八个弯,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他(她)的最终用意是什么。
此刻,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给他送好酒套近乎了——为自己手底下姓谢的罪犯打点。
这礼送的漂亮,关键还令他面子上足够光烫。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许差拨自尊心和口腹之欲都得到了满足,自然乐得跟楚鸾演上一出:“江湖有难,本差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事儿按你们孔孟圣人的说法,是仁义之举,你尽可放心去送水食。”
表子和牌坊,都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