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一挡那迅猛雨势。
竹帘上的铜钩轻扯,顿时一道道帘帐放下,隔绝了游廊内外两处天地。游廊内的光线越发暗淡起来,哗哗雨声却仿若惊涛骇浪,携着闷雷滚动之声儿,自天际隐隐传来。
时锦扯了扯半边湿掉的衣袖,听司棋蹙着眉抱怨,“雨势怎的这般大?眼下业已入秋,断不能如夏雨般瓢泼倾盆。”
她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左不过入夜,秋雨定然能停。
虽则这般说,那雨声极扰人,她因是回了耳房,寻了一身襄带棉絮里子的衣裳裹了,身上的凉气儿才跟着散了些。
又一时想及鸢儿跑出去的时机,想着她应是正正淋了雨。但现下雨势正急,天地一片昏黄,倒是不便去送伞。
心中只盼着这妮子且机灵些,找个地方躲躲雨方好,时锦又拿出丝线来想要打络子。
然刚起了个头,她又心浮气躁得放了下去。
前一遭二公子特特来讨债,让她再编个吊坠儿与他。但想及二爷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她硬生生没敢下手。
后又因二公子遭了牢狱之灾,这件事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眼下二公子已然出了狱,时锦琢磨不定他是否还记着这起子小事。
照她说,此事忘了最好,省得二爷知道了,自己也跟着吃挂落。
当下又辗转反侧一番,想及二公子那温润性子,她又打定主意,这吊坠儿且不忙编。待得二公子问起,便推说忘了也使得。
念至此处,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厚道,当下忍不住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
她往常还念着谁谁谁欺软怕硬。她不也是这般性子?
若是二爷要坠子,她纵使不睡觉也得做将出来,哪敢如此敷衍?
一思一想间,竟是连屋外的雨声也跟着浅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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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个下午,廊檐飞瓦汇成的水柱仿若一道道水龙,自房檐一泻而下,带着澎湃之声注入院中青石板上,又溅起一串串水花。
待得用了晚饭,那雨仍旧泼墨般从天上倾泻而下,与暗夜融为一体,仿若天地间再也没了其他声息一般,只余苍茫水色。
时锦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二爷尚未归家,她略有些犹豫,是就此在耳房歇下,还是照常回正房值夜?
一时又念及雨声太大,怕是会压过二爷回来的声音,她认命得拢了一床厚实些的被子自游廊上穿过,想要铺在正房脚踏上。
夜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