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情失魂落魄地站在仁德宫的寝殿门口,有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门上。
他承认是他贪心了,明明答应贾东风不悔那一夜,却又贪心地信了她不会成婚的承诺,眼睁睁看着她礼成欢宴,站在她身边却不是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深深地醋了,鬼使神差地送出傅家最好的隐卫傅三千,又故意避着甄连城接连一个多月不肯上朝,私心里却隐隐盼着她再访护国公府,告诉自己一句她的不得以……
然而她却只是客套地遣了贾太医隔三差五地探望自己,她不知道她自己才是自己心病的良药吗?
直至今日傅三千飞奔回府,上气不接下气又痛哭流涕地告诉自己出了大事,他这才终于忍不住,如同以前一样翻墙而来,然而这仁德宫究竟不比重华宫亲切自在,他生生杵在寝殿门外多时,直至落日的余晖斜斜落在他身上,将他颀长的身姿拉出一个更长的影子,他才终于抬手推开门。
屋内是黑暗的,冷寂的,没有点灯,甚至连贾东风平日喜爱的熏香也没有点。
然而他的目光还是锁定了拔步床前那个柔柔倚着床柱的身影,她只着了亵衣,地龙也没有烧起来。
虽是初春,依然春寒料峭,傍晚的时分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傅欢情犹豫了片刻,反手掩上了门,快步走到了贾东风的面前。
贾东风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耷拉下来,遮不住眼下的青色,此时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太累了。
傅欢情只知道她日理万机,却不知道她怀了身子。
傅欢情看着这样柔软的贾东风,忍不住俯下身横抱起她,将她轻轻置于拔步床上,又拉了锦被替她盖上。
就是这么轻柔的动静,已经惊醒了贾东风。
她睁开了眼睛,定定看向眼前的傅欢情,张了张口,终于狠下心,缓缓地疏离道:“护国公怎么不经传召便来了仁德宫,这是要让……”
话未说完,便被傅欢情以吻封唇,截住了后半句话。
唇息相触的那刻,她又不由自主地头脑发蒙两腿发软。
所幸傅欢情并没有恋战,甚至主动撤离了战场,只拿一双仿佛浸着水的漂亮眸子望着她:“对不起……”
贾东风昏头昏脑地想,不是自己对不起他吗?为什么是他在对自己说对不起?
便听傅欢情继续道:“是我太贪心了,陛下金口玉言允下的婚约,岂可说废就废了?”
贾东风手忍不住握住手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