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总爱梦见你嫁人了,想来也是魔怔了,就算你已去来生,也不过是三岁孩童,嫁什么人?除非是与人定了娃娃亲。娃娃亲?我与你也是娃娃亲,不曾想缘分竟是如此的浅,如今隔了一世,怕是永远也续不上了。染染,若是你还未投胎便来看看我吧,我想见见你。”
看完那些信件,饶岸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抬头看着那如云如霞般的梓花,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曾听说鸿雁是忠贞的鸟儿,伴侣死后,另一只也会抑郁而终。可是鸟儿能死,慕景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在这人间飘荡。
晚风吹来,树上的花朵又掉了许多,一朵落在了她手边。她捡起那花,认真地端详着,忽然想起朱淑真的诗句:“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更相催。愿教青帝为长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慕景程与白落染,正是那被风雨妒忌的连理枝上的花儿。不过,花儿哪儿懂什么伤悲?不过是人事罢了。她叹了一声,将花抛进草丛中。
离清明越来越近,饶岸然心中的悲伤也被一点点被放大,想起那惨死的父亲,她经常半夜心疼得无法安眠,多夜无梦也就许久不见慕景程,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要去投胎。
家中的仆人去扫慕景程的院子,她便也趁机进去,刚进院中便见他一身深青色衣衫在树下抚琴。她不由得心下一喜,总算是见着他了。
“景程。”
慕景程抬头见是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埋怨道:“我以为要离开江州了便不想来见我了。”
“怎么会?”她在他身旁坐下,忙解释道,“我这几日失眠,我也想见你……”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忙又改口,“我想在去江州之前好好陪你……”
还是有些不妥。
慕景程看出了她的尴尬,忙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她看着他,心中一阵难受,也不知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她想好好与他说说话,却又不想去揭他的伤疤,一时间两个人都是沉默,都不知道说什么。
“准备好了吗?”倒是慕景程先开口。
“没什么准备的,倒是他要回来祭祖,所以吴妈妈在忙祭祖的事。”她知道他问去顺州的事。
闻言,他笑了笑,“人都去投胎了,还祭什么祖?”
“不是还有你吗?”
“没去地府报道的收不了祭品。”
她哦了一声,“你想要什么?我烧给你。”
“没什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