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泺说:“我所在的人间,便不一样。”
项叶又倒一碗酒:“说说看,让我听听,有何不一样?”
西泺说:“那你便听好了,此次我出来历练,一路由单国入简国,从北向南到最南端,又由西到东打算回到最北。至今日,我一共修得七样心得,如今便与你全盘托来。”
项叶眨眼:“你说,我听。”
“先是这第一点,最令我感到悲伤不解,即两国的大多数人,居然对神灵毫无信仰。虽多处可见祭祀之俗,但所遇诸人,人人头顶黑烟不谈,许许多多,竟是毫无开悟痕迹的浑蒙之状。人只觉得贪当下便是满足,只觉得为自己便是荣光。正因如此,才致祸根深种,而罪孽横生。”
项叶虽仍笑着,可心里已经严肃起来:“此点我尊重,你继续。”
“这第二,便是如今世道不公,分取失衡。想取者多,愿分者少,且权战霸道,横加围阻,以致见穷者极穷,而富者极富。穷妇三两为伴,几日可不见荤腥,米汤泡菜,迎接新年。而富者骄奢淫作,动辄为虚礼虚日便造作摆弄,连续数日酒肉不止、歌舞不绝,以致剩菜喂狗,以盆器装抬,而倾倒不惜。更说这富贵子弟,多是好淫逸乐之徒,今日邀此人同船,明日携数姬为伴,缠绵锦榻而勾人恶心。更别提我一路走来,遇见了多少仗势欺人的走狗,强抢民女,而无处申冤。在这些人身上,我重重地看见了何为贼欲。”
项叶喝酒已变快,且都是大口加灌:“是,你且继续。”
“说到第三,只觉得好笑又悲凉。我拿一人同你举例,她十分有名,想必你也是认得的。”
“谁?”
“简国第一贵女,华琤嫟。”
项叶不说话。
“看来不止认得,还是故人。”
“她又犯了何事?以至西泺姑娘你要单拎她一人出来受骂。”
“你心性太软。”
“我不明白你何意。”
“知者不言,言者不为,见者纵行,受不得批,故伪道盛行。”
“何为伪,何又为真?人间事诸多难处,姑娘你可曾发觉。在这人间,比真更难的,比比皆是。”
“伪为欺,欺有害,害至深,则苦见多。苦多而心痛,自然,伪便不再算得什么了。”
“人世诸多,不过个人的选择罢了。人情诸引,皆寻个快活二字,又何必互找麻烦?”
“因人必得成长。”
“如何成长?到高官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