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我只是觉着做人挺好的,当个懒散的凡人也没什么不快乐的。何必要修呢,我听他们说,修灵的成功以后,是不吃东西的。我可不想那样,人间美味如此之多,为何要弃?”
西泺说:“其实你很有灵性天赋。”
项叶回:“是吗,运气偶尔比较好吧。可这世间诸人,各有各的气运,也各有高低上背之时,又何必贪图一物,不肯放手呢。”
西泺:“你若愿修,会进步很快的。”
“可惜了,我不愿意。”
西泺深呼一口气,将碗放到地上,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项叶看她模样,觉得新奇,长那么大了,见到学她一般做事的,都是些老婆子老头,要么就是空洞死板的木偶人,还没有一个水灵的小姑娘,也这样时时祈神的。
项叶说:“所以,你方才开这坛子,是用了灵法?”
西泺停下念语,双手搭在膝上,又深呼一口气,接着睁开眼睛,看着项叶,答道:“不是,我们沟通过,它同意,我便能开。”
项叶又惊得皱紧眉,这回还向前凑了脖子,她说:“这是,因为什么,它成仙了?”
西泺又被逗笑,端起酒碗,喝了小口,才答:“非也,万物有灵。”
项叶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眉头越锁越死,最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然后她忽地偏下头,表情全舒展开,学西泺的模样,重呼一口气,喝一大口酒,然后说:“算了算了,我想不通”她又偏着头笑:“不过,这听起来很有意思,你愿意同我讲讲吗?”
西泺说:“既只想做好人,则是人间事还未修完。等人间事尽,再来说这些,也不迟。”
项叶端起碗来,与她干。
西泺喝了小口,项叶喝完一碗。
西泺说:“你既对人间事有兴趣,不若我们便来谈些人间事,如何?”
项叶点头:“自然奉陪。”
“你觉得当今世,众生怎样?”
项叶苦笑下:“你的开场太大,我只顾得小己,无法评说众生。”
“再小的己,也在众的场域里。你自然有你能看见的场域,你所看见的场域,便是你能评说的众生。”
项叶想到了京城,她说:“多法则无趣,累束则失明,香飘九万里,代代青骨积。”
西泺说:“原来两国的皇城,相像得很。”
项叶眼晃到她,眼睛里的水也随着一晃,她笑,几分嘲意:“人间事,何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