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看着项叶的笑,说:“他不过是明白,无论她到哪儿,都逃不掉罢了。”
司命啃果子的嘴一停,面色忽正,杵着头看流月,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吧,可最好别将人想得这么坏,很没意思的,不是吗。”
流月说:“既然他不懂她,她还为什么要爱?她说人间最重要的,就是懂得,不是吗。”
司命把果核一丢,坐正了好好回答道:“开始既懂,便能相爱。既已相爱,各有求变,不懂亦爱。”
“倘若有人一直比他懂得的深呢?”
“然后便知,千万都助力,千万亦可弃。”
流月看着司命的眼睛,第一次,两人互看着,却不躲开。
皇城的青叶开始庇荫,又一年的夏天已至。
简云楟刚从皇后的宫里出来,皇后年岁已大,时常要人陪侍左右。今日大皇子留下侍奉,他便得空先走。
走在河道般的宫道上,周围空无一人,没有注水,却凭空让简云楟升起一种沦丧感。
前面有座宫殿里,种了一棵十分高大的悬铃树,整个树的叶子顺着奏起来的微风左右摇晃。简云楟看着挤在瓦上的那茂叶子,静静,停下不动。
后方忽有什么东西砸过来的声响,简云楟本想运功阻挡,但发现那东西砸的方向并不朝着自己。
只见一瞬之后,刚刚他看的那棵树的枝条,就被打断了。断的并不很多,只是一截,带着些受惊的叶子,落在了地上。
简云楟回头,看见是盛明华。
盛明华几步追上他,也不顾如今是在宫里,一把将他脖子揽住,问:“好不容易逮到你了,天天忙得都没空讲话。”
简云楟任他搂着,说:“那宫殿是谁的,你随便就把人的叶子打了。”
盛明华回:“这我哪儿知道。管他殿是谁的,树种出来了,大家喜欢,拿一枝玩玩,总不该什么都被一个人霸占。”
简云楟笑,盛明华又撤下手来,跑到前头把掉的较完整的那枝捡过来。
不知这宫殿里是没住人亦或怎的,也没人出来讨个说法。
盛明华拿着树枝摇,又放到太阳底下去任光照,被光穿透的叶子,脉络不仅分明,还会流出太阳的河水,所有杂驳的斑点,此时都像落入绿色的星星,或者繁茂的黄花,一簇一簇地长在了晕开的画里。
盛明华不禁叹道:“这叶子真好看啊。”
简云楟看着,并不说话。
两人一起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