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叶不爱给人定调,就像弹曲一样,音不到最后,她绝不谈悲喜。可她免不白白预设,所以也会吃惊。正如今日,自小习武的钟毅,写诗弹曲,诗真曲切,难言托词。
灯火被罩着下腰一扭,快静不住了。
董棾不去看项叶,反倒张着眼平盯左展屏风。她记得,那后面不远,坐的叫岩顶。
兔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司命怀里,司命两手齐上狂撸毛,突然开了口:“我有感觉,所有该出现的人,都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
流月没理会她,司命挤挤嘴,兔毛被揉得逆开。
“露华香见月下浓,听雨又成风。小楼华空,曲未终。遥问欲知否,迁迁意无穷。”
“《双丝网》重,郎情再深。妾娘忧亲未归,又道稻穗不葵,实在妥帖庄美。”
“上一曲虽还没终,但这厢听下一曲的心已经痒了。诸位妹妹可别藏掖着,纵珠玉在前,石中却不乏碎绿,且快快上前来,叫我们好好听听。”
第一个应声的人是王家的旁系,自说一番话后,就弹起了琵琶,自此之后,丝竹声便不绝于耳,没人再明目张胆地逼一个回答,鬼眼隐在暗中,偶尔亮一下。
钟毅苦笑一把,觉着自己终归是没办法扭转项叶的心意。也许,他建功立业得太晚了,再回来,幼时的春花已谢,花雨成泥了。
董棾和项叶刚回到原位坐下,就见简云楟独自一人先回了席。又是层层的幕衣,又是胀胀的声群,谁也看不分明、听不门清,但项叶知道,他必然明白了,今后他俩的路,不会好走。
宴席终是完了。
项叶刚踏上马车,扑面而来先是酒气,再是半瘫的岩顶。她不发一语,只到隔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岩顶支着额叹气,说:“叶叶,你可不该朝我生气。”
项叶并不理他。
他又跟着解释:“我事先毫不知情,不然怎忍让你落入这般境地。”
项叶仍然不讲话,却把垂着的头抬了一点。
岩顶忙着和她比划,说:“当时我就打算上去揍那不识时务的小子,但被父亲和钟良按住了。你钟大哥你是了解的,敦厚仁义,与我数年交好。他替那黄毛小子给我一再赔礼道歉,我又怎能不顾他的颜面?”
项叶终于抬起头看他,说:“那你便可不顾我的颜面了?”
岩顶忙着摊手回:“叶叶,你这话说的可没良心。从小到大,哪次我没在前头护着你,小时候你被人欺负,哪个最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