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也就不好说赵老大的大病了。赵老大一看报告,脸上红一股,白一股,青一股,半天扶着桌缘才站起来,几乎是站立不稳了,走两步,都有些偏偏倒倒的了,说:“吔,硬是怕什么来什么着了,病情搞准没有哦”。赵老大一夜没有睡着觉了,第二天一早,就恍恍惚惚地到了医院,王医生见他在打探病情,就说:“你是哪个在服侍你呢,家属来没有,我找她问问你平时的生活习性呢”,赵老大预感到大事不妙,也就闷默起了。几个兄弟姊妹到了医院,坐在病房里,大家都悲泪呢。赵老大知道自己是肝癌了,哭的吼起,抹着泪水,转过来又立马给单位上打报告了,单位的头儿胡明亮接报后一看,说:“这个,你,是有组织的人呢,我们要送温暖呢”,就给他报批了十万元专项治疗费,叮嘱说:“你看能不能换一下肝呢”。赵老大心想,这有了钱,还要等肝源呢,和尚打婆娘,要有那个东西呢,也就只好报到排队等了,终于有肝源了,也比对成功了,王医生说:“那明天就给你换肝呢”,赵老大笑了,他似乎看到了早上东边的天际线泛着鱼蛋白了。王医生说:“这个,为保险起见,还是要再做一下术前检查,是个例行性的检查呢”。检查结果出来了,哦豁,癌症已经转移了,换肝已经失去了意义。王医生叫来赵老大的兄弟姊妹,说:“这个,你们那个给他说一下,已经是转移了,换肝也无用了”。大家面面相觑,难为情,都推脱不去说这个事情。第二天,医院没有安排给他换肝,兄弟们都闷默憨起,姊妹们都偷偷地抹着眼泪,没有点欢喜气气,他一看,料想不好,追问呢,他猜测一定是癌症转移了。赵老大悄悄地问兄弟媳妇二娃,说:“妹儿呢,人都要走那条路呢,早迟都要上路呢,你给我明说呢,明个心呢,死了也才会闭上眼睛呢”,二娃想起赵亮眼可恶,是个烂心肺,就一门心思要整赵亮眼心疼的,就说:“赵老大呢,我也就竹筒倒豆子呢,说是已经是转移了,死猫的眼睛都定了呢,现在换肝,是水都过了三秋田呢,你老汉都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找麻烦呢”,赵老大一听,一下仰躺在病床上,人一下子落在被子窝里去了,才两三天,面色蜡黄,骨瘦如柴,急吓死了。
这赵老大一死,赵亮眼一下子就垮了架,冬天的寒风吹来,他的零零散散的花白的胡子,就像是岩石上的一丛梭草,在他的脸上飘荡,宛若随风的飘雪,那脸,黑黝黝,皱巴巴,昏花的眼睛像是荒芜的隔壁沙滩,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光芒与生机,泪水在皱纹的沟壑里流淌,还冒出一些零星的热气,赵亮眼大抵也就是在苟延残喘了。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