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在殿中辩得振振有词,心头却不免犯嘀咕。
要不是柴令武确定自己的随从、庄户都不在崤山以东,说不定都以为与自己有关了。
睚眦必报的风格,实在太柴令武了!
好在,孙伏伽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吴谓之死,也只是怀疑而已,至少表面上看,像是失足。
吴谓干的缺德事不少,仇家也不少,多半没有报复的实力,才让柴令武如秃子头上的虱子般闪耀夺目。
让孙伏伽锁定柴令武的原因,是长安县西杀人案,死者的仆从中有了解死者来历,道出了主导者的来历——谷阳侯吴谓的家仆。
联想之下,柴令武真没法脱去嫌疑——哪怕柴家庄、柴家新庄的人一个不少的在灞水也不行。
但是,也仅仅是嫌疑而已,没有真凭实据,没人动得了这位品秩四品、实则权柄不逊重臣的武功县侯。
“大理寺这是要拿本官下狱么?”
柴令武的回应逐渐犀利。
孙伏伽的面容微微透着惊愕,也不知是不是伪装:“武功县侯何出此言?本官只是问询一声,了解一下相关情形,便于尽快定案而已,绝非针对县侯。”
柴令武一声冷笑:“若不是大理正宇文摩遣司直平崆,登鸿胪寺,要本官去大理寺接受问询,说不定本官就信了。”
朝堂上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坏规矩啊!
真这么干,以后大家随时可能为小吏所辱,体面还要不要了?
当然,谁也想不到,在几十年后,规矩真的被践踏了,宰辅真能为小吏所辱、甚至是决其生死了。
被群臣聚焦,孙伏伽如芒在背,千夫所指的滋味并不好受。
李世民笑了笑:“这个大理正,很正啊!”
状元出身的孙伏伽,自然明白,皇帝是在说反话,当即苦笑举笏:“臣以为,宇文摩与平崆堪称栋梁,应去地方上淬炼一番。”
李世民轻轻敲击着扶手:“营州都督张俭,总是抱怨人手不足。”
吏部尚书侯君集心领神会:“臣这便安排补缺。”
营州苦寒之地,且东临高句丽,西抵奚,北拒契丹,压力极大。
大唐实力强盛,营州也因此大致安定,小摩擦却是不断,京官流落此地,即便不被刻意针对,依旧胆战心惊。
宇文摩知道这结果,估计能哭晕在更衣室里。
回到兴宁坊巴陵公主府,柴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