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西的一个庄子。
天上隐约洒了几点细碎的雪粒下来,落在厚实的黄土上,很快被消融了。
庄子养狗,是关中常见的细腰犬,在这天气里都缩进主人屋子,蹭一蹭炭火的温暖。
一个深宅大院里,大厅门掩住,昏暗的炭火散发着热气,儿臂粗的红蜡烛摇曳着橘红的烛火,映着几张面目狰狞的脸。
“我家的人,被柴令武这狗东西杀了五个。”
“我家三个。”
“我家七个。”
费心费力安插进东宫的人,指望能在关键时刻背刺一把,以讨好未来的储君,却被柴令武蛮不讲理地斩杀了!
狗官!
纵然他们日后会做些什么,现在不是没动手么?
“狗东西!要不,让家族的御史弹劾一番?”
“莫得屁用!东宫里,狗东西几乎一手遮天!鸿胪寺,他掌控着典客署,上次折腾人家薛延陀俟斤乙失统特勒,御史弹劾,毛都没伤到。”
“他又不能知参政事,就蹲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好找茬。”
古董羹发出“咕嘟”之声,几个人边吃边说话。
“这五花牛肉,就是好吃。话说,狗东西的柴家庄,养了好几条牛。”
“要不,趁着天寒地冻的,搞他一家伙?”
酒壮怂人胆,越聊越兴奋,仿佛已经打破了柴家庄,抢走柴家庄的钱、杀了柴家庄的牛,让柴令武哭晕在更衣室里。
“可惜,他的婆姨是公主,不敢动。”
步入治世,皇室的威严正甚,谁也不想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胡来,哪怕是口嗨一下也避讳。
“可是,他的小妾,听说很厉害的哟,哈哈……”
“不如掳过来,一树梨花压海棠?”
“尔等曹贼!此等好事,岂能不带吾?”
有酒、有菜,有狐朋狗友,话自然就吹开了,不是想上天,就是要奔下三路。
烧春精品有些烈,大唐人也不是每个都能把酒当糖水喝的,有一个身子开始如煮熟的汤饼般的家伙发出干呕声,估计下一息就能化身人工喷泉。
“滚犊子!去外头吐!”
同伴骂了一声。
角落处走来两名奴仆,架着那家伙开门。
寒风一吹,身子发冷,一名奴仆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冻手。”
可不冻咋地?
天气冷,身上好歹还热乎些,可这手就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