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丰神如玉面庞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顿了片刻,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我的亲事大概会在年后。”
云蓝愣神了一瞬,而后立刻轻轻挣开他的手,跪下磕头,柔声道,“恭喜世子,夫人定然同您伉俪情深,鸾凤和鸣。”
抬起头来,漆黑通透的眼眸没有一丝嫉妒和哀怨,只有古井无波的平静。
虽爱撒娇,但遇到大事果然是个懂事的。
崔琰满意点点头,安抚道,“须得你委屈一阵子,不过你安心备好妾室茶便是。”
这算是会将她接回来承诺吗?
云蓝默然片刻。
她一心一意侍奉他,他容许她做个妾室。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勾起唇角笑起来,秀气小脸上挂着愉悦,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中满是惊喜,“奴婢会好生侍奉您和夫人的。”
心脏莫名像是被捏了一下的不适。
崔琰皱眉,并未再言语,只起身去桌边去翻卷宗。待端了手边茶盏,逋入了口,才发觉是温润甘甜的一盏冬花百合饮,方觉心头躁闷去了几分。
梅香顺着窗渗进来,她垂着头乖巧安静侍奉在一旁,梅香混着墨香,颇有雅趣。
崔琰忽而笑道,“忘了同你说,玉佛寺不必去了,抄那劳什子佛经作甚?过几日有位小姐来府里借住,你去她身边伺候一段时日。”
他的人,自然要他来替她筹谋,何必借旁人的手?
云蓝猛地抬起头。
不是完全的被抛诸脑后扔在荒郊野岭的玉佛寺,不是被随意配人,她还可以依靠着他的庇佑苟活下去。
崔琰一句话,她的人生回到了原地。
云蓝忍不住庆幸的想,早早这样折腾一遭也好,只是断了一颗痴心而已,她的心又不值什么钱。
残忍吗?
一点也不,早些清醒总比继续糊涂下去好。
“说来也巧,这位小姐是个大夫,还与你是吴州同乡。”
崔琰心情好了些许,把外袍递与她,顺手捋了一把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在她身边活计轻省,饮食起居也舒服些。”
吴州啊。
云蓝轻叹,有阵子她是蛮想家的,不过家里没人了,想有什么用呢?
腰肢被他从后面环着,云蓝低头,便看见崔琰腕骨凸起,手背青筋微微鼓着,细碎的呼吸在耳畔浮动,“云儿一辈子陪着我可好?”
“可以生气,可以吃醋,也可以闹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