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将你二人唤至此处,除了要你师兄弟对月起誓之外,还有件要事要说。”颉跌博沉吟道。
“师父说的可是几日之后的英雄大会吗?”柴荣问道。
“不错,何兄的人传来消息,晋和契丹联军一路南下,军情告急,皇上李从珂已亲率三万禁军至河阳屯驻,又令枢密使赵延寿率兵两万赶赴潞州接应各路兵马。”
“徒儿也得到消息,皇上已急令四路人马各自出兵,以解危局。”柴荣道。
“嗯,荣儿你看这场战争胜负如何啊?”
“徒儿以为,叛军气势正盛,又有契丹助阵,朝廷兵马调度不一,人心不齐,恐难取胜。”柴荣道。
颉跌博点点头道:“嗯,荣儿此言正合我意,为师欲要大会天下豪杰于潞州,也是因为潞州必是叛军下一个目标。”
“徒儿有一事不明,师父举办英雄大会,虽然让江湖上一众高手汇集于此,但毕竟叛军势大,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柴荣道。
“为师大会群雄,本就不是要指望以江湖人士击退大军。”
“师父是说?”
“荣儿,为师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观枢密使赵延寿此人如何?”颉跌博不答,反而问道。
“徒儿以为,赵延寿此人虽然称不上良将,但只要率兵固守潞州要地,督战各路兵马,待到大军会合,至少也能守住疆土,不至大败。”柴荣如实答道。
颉跌博摇摇头道:“荣儿你只知其一,叛军南下之前,为师已派远儿北上沿路打探消息,远儿你说吧。”
聂远道了声“是”,接过话茬道:“此番叛军势大,多赖契丹兵马相助,契丹人久居北地塞外,尤擅骑兵战法,然其养马需遵循一条‘夏饱秋肥,冬瘦春死’的规律,只要守至天气转寒,契丹必然退兵,届时只剩晋军,不攻自破。”
“因此赵延寿若想退敌,当汇聚各路人马,固守疆土,伺机反攻。”聂远稍加停顿,继续说道。
“师哥的意思是?”柴荣见师哥平日里似乎并无言语,但竟对战局有如此观察,不禁佩服。
“赵延寿官居枢密使,总督各路人马,但却不加约束,任其单独作战,目的只有一个。”聂远继续说道。
“他根本不准备让朝廷各路兵马取胜!”柴荣恍然大悟道。
“正是,唐末以来,真正手握大权的不是皇帝,而是他手下手握重兵的那一路节度使,赵延寿正是要借此机会,削弱其余各路节度使的实力,独掌大军,伺机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