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
晏淮解开水囊,浸湿面巾子冷敷他们的小脸,而后搭在小萝卜头的额头,宁宵哈哈笑:“舅舅,我没有发热。”
晏淮到嘴边的“笨蛋”生生忍回去,撇嘴道:“让你搭着就搭着。”
宁禁靠在池边,过了一会儿他惊喜道:“舅舅,我好像不晕了。”
宁宵挠挠小脸,感觉自己的小脑袋是清醒些。忽然他后背被撞了一下,扭头差点没吓死。
宁朝仰躺在水面,双目紧闭,跟被人抛尸了一般。
宁禁刚要劝阻,宁宵激动道:“你怎么做到的,我也要玩。”
宁禁:???
晏淮打了个哈欠,生觉无聊,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一低头,方才还在池子里的宁朝趴在他膝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舅舅,你在吃什么?”
晏淮:………
晏淮:“吃人。”
宁朝乐不可支,穿着滴水的小裤衩往舅舅怀里钻,被晏淮推回池子里。
晏淮:“张嘴。”
仨兄弟异口同声:“啊——”
拇指大的肉脯喂过去,晏淮让他们又泡了一会儿,才叫他们擦干头发,换了干裤衩回去。
“早知道就不让何娘子给你们梳头了。”晏淮深觉浪费他的铜板。
后山小径叽叽喳喳,仨兄弟有说不完的话,小女娃被吵醒,哭闹不止。
晏淮只能把摇篮里外甥女抱起来,来回走动哄睡。仨兄弟自知惹祸,纷纷噤声。
渐渐地,小女娃止了哭,咕哝两声睡下。
真讨厌。
晏淮冷着脸给外甥女掖了掖头巾,免得深秋的风吹着她。
“宵哥儿提摇篮。”
“好——”宁宵刚要大声应,又忙压了音。
仨兄弟窸窸窣窣跟在晏淮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喷嚏声,晏淮揉了揉鼻子,腿边接二连三响起喷嚏声。
晏淮:………
臭小子什么都学。
晏淮懒得理会,竹叶沙沙,他紧了紧衣领,不高兴道:“快些……”
天光云影,秋风萧瑟,凉风低吟穿过芭蕉树,掀动方格眼窗,斜倚榻间的女娘抬眸望来,她一身大红挑金丝裙,青丝半簪,慵懒随性。
四目相对,晏淮感觉一切都止了,风停了,外甥们的聒噪也远去了。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一抹大红身影。
他的心咚咚咚跳的好快,像揣了十万只兔子,蹦来蹦去,蹦来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