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知道的,在我七岁那年,我的生母撇下我去与他人私奔,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性格羸弱的父亲在一场大醉之后从此也是天人两隔。而我与祖母相依为命至今,靠的可不是所谓的真诚,我也只能如此。”
说完,脸上竟是堆满了‘豁达’的笑容。
如此被命运捉弄的身世,夏卿尘却仿佛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平淡而没有波澜。
紫宸自然不相信他心中无恨,往日他将情绪深藏,连自己都快被他迷惑住了,直到今日,那陡然的情绪爆发,却好似被压抑千万年的活火山无意间寻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若是能助他早点发泄出来,想必才能真正走出来吧?
“所以,你要戴着面具生活一辈子?”紫宸道。
夏卿尘脸上的笑容隐隐有凝住之势:“哦,紫兄今日可是特意来揭夏某伤疤的?”
紫宸摇了摇头,自是否定道:“当然不是,你我相交已久,且是我在书院唯一的朋友。秋闱大考在即,夏兄往后必然会全身心投入,而秋闱大考之后,你我又注定天各一方,恐怕会很难再有如此纯粹交心的时刻了。”
紧接着,紫宸话锋陡转,逼视着夏卿尘那略微躲闪的双眼道:“敢问夏兄还要戴着面具生活多久?”
偌大的自习室内,在这一刻落针可闻,久久无言。
蓦地,夏卿尘自嘲一笑,悠悠道:“紫兄戴着有形的面具,是为了免去不少麻烦,我戴着无形的面具,也只是为了免去某些自认为不必要的麻烦,本质上,又有何不同呢?紫兄又何必咄咄逼人?”
紫宸目光柔和了些,缓和道:“我的面具随时可摘,戴与不戴全凭心意,无法影响到自我。怕只怕夏兄的面具戴久了,会失去了自我。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是可以提醒的吧?”
“呵,多谢紫兄提醒。”
夏卿尘哂然一笑,随后拾起面具一角,置于左脸和右脸处比划了一番。
透过面具眼部的空洞空间,正好对上紫宸那透露着真切与关怀的目光。
他道:“你看,同一个面具,我戴上就是不如你好看。面具是死的,人是活的,戴上面具是难堪的我,取下面具是丑陋的我,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只要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又何必纠结呢?紫兄应该不会嫌弃这样的我吧?”
紫宸无言。
夏卿尘似是知道他不会回答,也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他耸了耸肩,不愿再就此争论下去,并强行转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