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改善,六豆手头有一块糖,少不了他的半块,有一根甘蔗,少不了他的半根。而且他们睡到了一张床上了,一起打架的时候,六豆不再说,狗蛋,给我扁他,而是说,妈的!狗蛋,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他。狗蛋并没有因为六豆对他的另眼相待而有丝毫的自满,他们一起出去打架的时候,他还是打得比六豆卖力;一起出去放牛,去和回家的路上,依旧是他在前面牵牛,六豆在后面赶牛,一不小心,牛角还是会撞到他屁股,他回过头来咧着嘴呲着牙对六豆笑。可是六豆不再像以前那样骂他饭桶,而是开玩笑问,开花了吧?
六豆看得出来,对于他的转变,狗蛋很感激他。他们13岁那年暑假,闹旱灾,雪峰河的水,一滴水也没流过来。钱家坳干得跟秃石坳没什么两样了。连吃喝的水也要到七八里外别村的地方去挑。六豆跟狗蛋的工夫也“应运”发生了变更。不再需要去放牛去打猪草,每天早上起来吃罢早饭,六豆挑一担铝桶,狗蛋挑一担塑料桶,每人带上两个大红薯就上路去挑水了。中午回来,吃饭休息一会,又每人带上两个大红薯挑水去。六豆家吃的喝的水,全归他们俩负责。
一路上,他们左右游荡。两个月下来,沿路树上的鸟窝被他们掏了一个遍,那块地里的红薯大,这块地里的萝卜甜,他们都一清二楚。有时候他们还悄悄带上两枝小钓竿,去路边的小溪里钓虾,看到有石蟹的地方,就捋起裤脚衣袖去捉几个上来,带回家去。六豆的爸妈见了总免不了要啰嗦几句,但终归有虾有蟹吃,他们被骂了心里也乐呵呵的。
14岁,六豆小学毕业了。这一年钱家坳风调雨顺,没怎么用到雪峰河的水,坳里就丰收了,补齐了前一年的损失,大家都喘过来了一口气。不用去挑水了,六豆和狗蛋恢复了先前的工夫。他们对于挑水的日子非常的怀念,常常借着放牛的机会,赶着牛往挑水的那条路上去。钓了虾,摸了蟹也不敢拿回家去了,自己在山里拾一把柴火,烧熟了吃,有时候难免会烧焦了,但吃着仍是那么香甜可口。
也在这年暑假,狗蛋家彻底地没了。8月中旬的时候,几天接连下暴雨,倒山水一排一排地下来。防山洪的石堤一截一截地被冲走,靠山近的几户人家的后墙都被冲出了大窟窿,其中就有狗蛋家的房子。狗蛋家的房子是土坯房,晚上大水一冲,后墙没了屋子就撑不住了,倒了,可狗蛋他爸还睡在屋里。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后挖开倒塌的土墙,看到的只有狗蛋他爸被水泡透发肿了的尸体。狗蛋抱着他爸的尸体哭成了泪人,任由六豆怎么拉都拉不开。哭到后来,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