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白蹄黑马上的女子眉目一凝:“当真?”
“当真!”
二字说罢,那男子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雪地上,顿时蒸腾出雾气来,男子将婴孩举过头顶,而后竟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之中,没了气息,可双臂如铁,坚坚实实拖住婴孩。
女子见此轻使个眼神,身侧一人当即上前接过婴孩递到女子手中。
女子瞧着雪地中的尸身喃喃道:“千里托孤,难为你这般忠义,我身上这身甲胄难为忠士立碑篆铭,然于我个人,送先生好走!”
说罢女子一手拖住婴孩,一手去下马鞍上的一只酒壶,洋洋洒洒泼在男子尸身前的雪地中。
恰此时,那婴孩忽而啼哭起来,直至大雪漫过尸身,天地间再不剩关于此人的一点痕迹。
女子蹙眉瞧着漫天的风雪,自南朝京城而来托孤的男子,此事背后的恩恩怨怨不必多言,以她的身份和见识也清楚此事并不简单。
女子瞧了一眼怀中婴孩,将双手搓暖伸进襁褓之中摸索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信物字条,叹气轻声道:“既你我有缘,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芊鸢公主的孩子,也不管你身上背着什么宿命,把你养大,也算是对这般忠义之士的一番慰藉吧,你自南而来,该是客人,你有你的宿命,往后茫茫道路,少不了苦难,愿你苛于己,折中,从此你便叫南苛罢。”
“回营!”
女子大喝一声,数匹大马啼鸣着,调转马头直朝着不见山而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一十二载岁月,南朝新皇登基十二年,风调雨顺,不兴土木,不操兵戈,百姓安居乐业,号天庆十二年,也少有人再记得十二年前惊动天下的十八家屠门大案。
北域三月,正是冬去春来,山间积雪消融,只留下些许残雪堆积在树荫细草间。
“再快!”日光下,一片草场上教头背身跨马高喊着。
身后十数个孩童加紧挥着马鞭,用力抽打着胯下比他们身形明显大上一圈的大马。
一群大马身后,一个孩子明显格格不入,身材比起其他孩子明显矮小一圈,手中马鞭也始终不忍狠狠抽打马匹,那大马似也是通人性,也是出工不出力,在一群孩童身后浅浅跟着。
“南苛!你到底在干什么?跟上来!”
教头两条眉毛一竖,远远那身材矮小的孩子闻言面露难色:“可是教头……”
未等话说完,那教头手中短鞭已然脱手而出,似是月牙般的轨迹,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