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叔父!”陶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陶文举第一次觉得自己侄子尖锐的嗓音如此动听,堪比开封凤鸣馆行首的绝色琴音。
陶文举快速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子度,你可回来了。”
看着叔父帮自己开了门,陶爽一时有些不大习惯,满脸疑惑地问道:“叔父,怎么了?”
陶文举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稍稍平复下情绪说道:“没什么,听说节度使府那边有消息了?”
“有!小侄的一个同学打听到了消息。”
“很好,快进屋,速速说来。”陶文举面露笑容。
“是这样的,有个节度使府的仆役,给一个院子送饭的时候,发现那院子由四个护卫守着,饭只送到门口就被护卫拿走了。”陶爽坐下喝了口水。
陶文举急促地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听到里面有男子的高声叫骂声,骂的似乎就是李衙内,他还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
“就这?没有了?”陶文举问道。
“还有呢。”陶爽面露得意,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陶文举:“这是照那仆役所说画的图,标着那院子的位置,足足花了小侄五贯钱他才肯说出来。”
陶文举接过纸摊开,正是节度使府的粗略地图,院子位于节度使府西北角,用圆圈圈出。
“这次你干得不错。”陶文举看着图纸,满意地点了点头:“回京我必定向朝廷举荐你。”
陶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包围,兴奋得有点口齿不清了:“那就多,多谢叔父了!”
陶文举仔细看了一遍地图,眼神逐渐锐利,知道这是自己在宋州最后的机会了,必须一举成功。
将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陶文举霍然起身:“走,我们现在就去柴指挥使那。”
殿前军的五百人这些天在宋城内是好好放纵了一把,自从那天风驰电掣般抓了人回到宋城,而后八具尸体挂到各个城门之后。
宋城的百姓就畏殿前军如蛇蝎了,在街上看见殿前军的士兵都是绕着走。
柴贵头一天还努力维持军纪,仍然避免不了殿前军士兵们在宋城内为非作歹。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些士兵从军之前大多是些盗匪游民,当兵的待遇又很低,很多人就指望着来宋城放纵发财。
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官兵的危害有时比起盗贼更甚,用来形容这时候的士兵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