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翻出了一本书,里面有景先生写的字,姑娘瞧见后又哭了一顿,很晚才睡,还未醒呢,老奴便没叫醒她,特意来与夫人说一声,免得……”
免得老夫人那边知晓了怪罪。
栗氏果然很懂,笑着道:“那就让她睡!这些日子她辛苦了,至于寿康堂那边……不用管。”
她心里已经有了谋算,如今是一点也不管那边的幺蛾子。
然后去看宁朔,只见他脸上有些发怔,连忙问了问,“怎么了?”
宁朔神色复杂的道了一句,“没什么。”
栗氏以为他在紧张,笑着道:“你父亲和兄长上朝去之前还叮嘱你放平心呢。朔儿,不怕,在阿娘心里,你能做不雨川的学生,阿娘很是欢喜,但你不做他的学生,阿娘还是很高兴。”
宁朔便笑了笑,“是。”
此时,外面已然有了些许的太阳。他迎着朝阳上了马车,坐好,闭眼,一本本书在脑海里面闪过,然后《十二月花神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对……只有这本书可能被她看见过去的书,被他带到了岭南。
这是他送给太子的,书里写了一句揶揄的话,太子瞧见了,曾追着他打过半个东宫。去岭南的时候,这本书又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彼时他对太子恨得咬牙切齿,也就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的,认为他是还清之前的情谊,是在跟自己划分界线。但是现在想想,太子若是有一份良心在,应当是想对他说:望君长寿。
宁朔嗤然一声,睁开眼睛:这又有什么用呢?一辈子胆小怕事,连自己的恩师和挚友都不敢为之叫一声冤屈,送这本书又有何用?
马车摇摇晃晃,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星星点点,让他又不由得苦笑:书里那句话应当不会让宴铃猜到他的身份。但是她该要暗暗的打听“寿客”是谁了。
她这般查下去,终究能查到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能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