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如此认真地照顾病人还是多年前尤烨发烧的时候。
那天一早,尤烨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回来以后尤烨就显得有些没精神,傍晚竟发起烧来,等到晚上整个人已经烧得濒临昏迷,我那时抱着他的感觉就好像怀中抱了一团火球。后来觉得情况不很乐观,便叫来急救车将他从学校抬去医院。
我没有惊动他父母,而是自己在病房陪了他一宿。本来寻思着若是天亮以后仍不见好转,就真的要通知长辈们了,还好上天保佑,后半夜尤烨开始发汗退烧,天亮前体温就基本恢复正常了。
出院后我执意要他回家修养些时日,其间我也荒废了学业,日日去给他做伴。说是做伴,其实主要是目的是监督他,让他真正的修养,而不是上网打游戏。
那时候很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煮粥,喜欢看米和水一点点交融,一点点膨胀、一点点从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种物质变成芬芳四溢的美食。在此之前,我煮粥的时候总会扑锅,弄得灶台周围黏糊糊的。而陪尤烨养病的那几天,我安安心心地守在厨房里,不停搅动锅里的米和水,粥也就不会扑出来了。待白粥熬的光滑发亮时,加入一点点姜末。再将用盐水焯过的青菜切碎,加入粥中,再熬至粥重新粘稠后,关上了炉火,选碗底较厚的木碗盛粥。
然后我就小心翼翼地将木碗端到尤烨的病榻前,一勺勺地吹凉里面白玉翡翠似的粥,送入他口中。
现在回想起来,尤烨当时应该没有病得自己下不了床吃不了饭,当时更多的只是借着生病的由头享受本大小姐难得的服侍吧。
那几天我时常倚在他怀里与他同读一本书,别看他学理我学文,阅读速度我还真是比不上他,想来都要感激高中时他书箱里一摞一摞的武侠小说吧。于是每每我落后于他的速度,他都会用手揉揉我的脑袋说我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一生气将书扔到一边,反手抓过来一个棋盘与他对弈。虽说我在围棋方面并算不上有什么深造,但是对付只会连五子的尤烨却是绰绰有余。这时我便趾高气昂的笑他是个绣花枕头。
那时,很幸福,很满足。
想来我还真是不善家事的女人,竟然事隔这么多年都没再煮过一碗像样的粥……
“小荷,把粥喝了,然后就踏踏实实睡一觉吧。”
“恩,谢谢师姐。”
“别客气了,谁让你叫了我这声‘师姐’呢。”真的,我觉得肩头有种沉沉的感觉,我是老板,当然要对竹苑里的一切人事物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