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心都在徐庄身上,一屁股坐到床上也没觉得什么,如今安静下来却觉得咯得实在难受。
掀开床单一看,下面撒了那么许多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捧一捧的滚圆新鲜,实在讨喜,可看在如今的萧婉容眼里,却那么讽刺。
她看不下去那些东西,目光往边上一瞟,就又看见了铺在靠墙一侧的白巾,那白巾不做他用,却是接初|血的。一对新人洞房之后,第二天有专门的嬷嬷来收这东西。
看见上面有血,欢天喜地的拿去主母那里讨赏,然后记档并尊新媳妇为夫人。
若是没有血迹,哼,那可对不起,爷们都没将你放在眼里,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如何能不体谅主子的心思?那你当了正经主子,那我等还能是王府的奴才?
府中当家夫人那里更不用去回禀了,这样晦气的事情,省得玷污了金贵人儿的耳朵,得不到消息,无法存档,王妃心里自然就有了数,怎么衡量这位新来的儿媳妇,再给她怎样的份例待遇,心里也都有了计较。
萧婉容虽不算是大家出生,可成亲头一天晚上,喜婆也是将这些规矩都仔仔细细和她说了一遍的。
现在,她看着那面白巾,却更宁愿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若是不知道她至少就预测不到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如此心灰意冷。
萧婉容心里憋屈,抓起那白巾团成一团就扔了出去,泪流了一脸,心里更是骂道:“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
那白巾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闭目养神的锦书脸上。同样心烦着睡不着的锦书就坐了起来。
她将那白巾叠好了放在一边,想要张口劝萧婉容两句,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正妻还没过门就有了姨娘,这原本就让人心寒,可香姨娘不但先小姐进门,甚至还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不说,竟还敢在小姐成亲当天托大邀宠,明目张胆的给小姐下马威。而徐三爷竟然就真的撇下小姐走了,就这样走了。这样小姐情何以堪,让她往后如何在王府立足?
越是大宅里的奴才越是懂得拜高踩低、趋炎附势,小姐往后的日子……
越想她心里越烦,到后头竟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盯着房顶上的红绸坚定的道:“小姐莫要悲伤,不管三爷如何,你好歹是名正言顺的三夫人,这王府的人总不敢明着欺负你。
即便她们都是些不长眼的,还有奴婢小桃和豆蔻呢,有我们三个伺候你,总不会再过在尚篱轩那样的日子。”
这也算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