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兴奋莫名。随后又恢复沉寂,死一般。
慕容评所说也不无道理,然华夷之别,根深蒂固,先主慕容廆在世,屡次辞封。
想当年,建武初建,元帝承制,遣使拜慕容廆,假节、散骑常侍、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诸多名号,然慕容廆让而不受。
如今之势,燕主不以晋室为尊,俨然有自立之意,竟欲称帝。众臣之中后辈新锐子侄拥立之意是不在少数,然老臣中心向晋室者也大有人在,且居高位,何去何从,无人敢议。
忽有一人打破沉寂,却见慕容恪出列道:“父王,评叔所言不无道理。然我燕国,地处偏远。今两京倾没,天子蒙尘,琅邪承制江东,中原之寇未灭,天下之耻未洗。”慕容恪正正了身上衣冠,“然方今天下称王者止赵国石虎者,未闻有其二,遑论称帝。”慕容恪叩首而道:“前代称帝者,刘元海,天下共击之,殷鉴未远,我王阴鉴。”
只见世子慕容儁也移步堂下说道:“父王,恪弟所言不无道理,望父王阴鉴”。
众臣见世子也有劝谏之意,心下大定,皆曰道:“望我王阴鉴。”
慕容评立于堂中好不尴尬,拱手向燕王拜别,退回队列。
燕王看众臣皆属意如此,起身说道:“今我燕国,世奉晋室,帝号不可轻就。然与吴地路途险远,王命不殆,如今晋帝已殁,新帝未就,孤意从阴年起,改晋室年号为燕国纪年,今年起为燕王十二年,法令诏书,悉照此执行。”
众臣竞相称诺。
随后,燕王看向慕容评说道:“休得再议称帝之事”
慕容评惶恐,只得俯首。
少顷,世子再向燕王、众臣说道:“燕王宽心,今之大朝亦有好事一件。儿臣恳请于众位王公大臣分享”。
“不错,世子监国,都中大定。高句丽王钊遣其弟称臣入朝于燕,贡珍异以千数。特上表章,请还父尸及生母,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议论不止,只见皇甫真上前道:“昔者,阴王以孝冶天下也,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高句丽虽僻远,然未失人伦,诚可用也,请归其母与父尸。”
却见韩寿挥袖,执笏板,上前奏道:“皇甫常侍所言俱是仁义之言。然古人云:‘夷狄只可威服不可怀德。’今送回其母,以何制之?臣请留其母以为质,以制高句丽”。
“韩大人之言俱为小矣,我燕国文教盛行,若引得高句丽倾心相附,何须留母为质。”皇甫真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