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裕府上。”
燕王转过神色道:“这一年里原是诸事维艰,幸赖各位大臣恪尽职守,忠贞之士忘身于外,方得我燕国如今傲然立于北境,然其中所殁者不少。”
燕王忽一起身,“王寓、刘佩、高诩,还有那王车。这次攻灭宇文,孤入其都城,看到那王车,竟……”燕王说之眼眶湿润不已,冕旒也微微发颤。
堂下众臣也皆唏嘘不已,穆然垂头,那高弼接替其父内史之职如今也在堂下,此刻挥起宽袖遮掩面庞,竟不能忍。
“高弼。”燕王正声道。
“臣在。”
“你家中可安好。”
“回禀燕王,家中一切安好,幸得燕王相助,族中子弟皆得所养,唯老母日日哭泣,竟不能食。”
“孤知当日之事征伐甚急,卿之父都未曾与你母亲见上一面便往军中而去,孤何尝不想和他再叙,高诩善天文、占候,如今人却殁了,孤与何人言?”
“燕王。”高弼哭道,“如今族中子弟皆有所养,臣铭感五内,臣切大王以江山社稷为念。”
众臣皆呼,“愿燕王以江山社稷为念”。
“翰兄也被创中箭。”燕王拭泪,转念道,“平宇文之役多有赖于兄长,慕容霸你可知你王伯情况几何?”
“回禀父王。”慕容霸出众臣列道,“因伤势过重,只在府中修养”
“也罢,命宫中医官好生伺候,再奉汤药。”
“臣代王伯,多谢我王。”慕容霸躬身致谢。
燕王双手扶于銮座之上,后面侍女执雉尾扇于后,从容道:“今燕国之势如朝旭之日,喷薄而出。虽求封已成,然晋成帝已然薨逝,新主年号未定。孤之意,我燕国境内不复用晋室之年号,只称燕王纪元,众卿以为如何?”
堂下议论纷纷,如此以来燕国虽未与晋室断绝番邦之谊,但其隐约有不臣之意,堂下汉臣皆无人言。
只见慕容评上前说道:“王兄所议甚是。今我燕国国势日盛。东平高丽,西收宇文,南拒石赵,开拓晋之旧域,控疆万里。北周沙漠,东尽乐浪,西暨代山,南极冀方。晋室虽有名位之崇,然王敦唱祸于前,苏峻肆毒于后,幽暴过于董卓。燕与晋室,山高水远,诏命隔绝,今我燕国之盛,皆赖我慕容氏,筚路蓝缕,奋三代燕主之烈,方得这天下,晋室何能,忝居上国。莫说是称王,就是称帝也犹不可。”
慕容评言罢,朝堂寂寞无言。汉族众臣有些眉头紧促,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淡然处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