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节,雨水要晚来了一些。
小镇村南的山坡头上,一个叼着草茎的少年正悠哉悠哉躺在一只老黄牛上,双手枕后,看着声势浩大的一群人前来祭祖。
今年已十二岁的少年是村中的孤儿,没人知道他如何而来。只知道一个雪夜躺在地上的少年被县令发现,襁褓中只有一个“徐”字,后被老县令赐名“清沐”,当作同龄之子的书童。徐清沐在牛背上晃荡着双脚百无聊赖看着县令一家祭祀,左脚处露出一朵花一样的红色胎记。
少年觉得祭祀挺有意思。平日里互相咒骂的人们总是带上各种父母爷娘,更有甚者还会扒出祖宗十八代以表问候。可真到祭祀这天,各个神情恭敬,表情肃穆,磕头跪拜虔诚无比。活着的时候半年不见一点荤食,死了却能在祭桌前摆满鸡鱼肉蛋。祖宗能否吃到不得而知,倒是村外野狗胖了好大一圈。
生前饭桌无一角,死后灵碑落高堂!真是讽刺。
一群仆役排成两排站在坟墓前,平整的祭台上摆满光荣“牺牲”的六畜。老县令和县令之子林震北一左一右跪在祭台前,手中持香,颇有几番滋味。
和往年一样,上香,磕头,完事走人。
正当林震北准备磕头时,老县令从怀里掏出个面纱。
“戴上,就你那整天游手好闲的*样,也好意思见列祖列宗?”
少年一愣,怔怔拿过面纱。望着整日沉迷酒色,搜刮民脂的父亲。何来的自信?
“那你呢?”林震北问道。
老县令不慌不忙拿出另外一个,更厚更遮脸。
“我也戴。”
......
一群人离开的时候,林震北撇开人群,径直走向徐清沐。两个自幼一起成长起来的玩伴,并没有身份显得生疏。
唯一的一次矛盾,就是关于徐清沐身下的老黄牛。老牛是一只七八岁的水牛,二人一时兴起,争论起来这直接吸到嘴里的牛奶是甜的还是咸的。县令之子林震北一口认定就是甜的。徐清沐则表示不然,读书比较多的徐清沐认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原则,要求两人进行猜拳,输者得“躬行”。
很不巧,震北稍逊一筹。
然后就被管家看到六七岁的县令之子,双腿跪在老牛身下,扒着老牛的屁股仰头吸奶。
最终的结果不可而知,但林震北被五六个仆役押着关进了屋里,县令花重金请了两个白衣飘飘的山上道士,又是做法又是烧香,还一边怪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