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雄出门上省委组织部起,曾本之就在书房里独自呆坐。
安静进去问他是不是有心事。一连两次,曾本之都说自己只是在参悟,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安静就专心招呼楚楚去了。客厅里的座钟报时八点钟时,曾本之似是突然兴起,拿出抽屉里两只刻有甲骨文的龟甲片开始卜卦。一连两次,卦象都是一样。按规矩,本不需要第三次了,曾本之还是再试了一次,结果与前两次一模一样。
“有客人要来!”
曾本之站在书房门口宣布时,安静还以为有人来过电话。
曾小安盯着曾本之手里拿着的龟甲片,既是提醒安静,也是反问曾本之。
“老爸,你会卜卦了?”
“研究甲骨文的人没有不会卜卦的。年轻时不太相信,人老了,能力下降,才想试试这些方法,看看能否弥补自己的某些不足。”
“就这奇丑无比的两片龟甲,能让你未卜先知?”
“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觉得有客人来,就信了这卦?那可太好了,我相信自己明天去买彩票会中大奖。老爸,你替我问问这两片龟甲,看看是不是真的!”
“殷商时期的人卜卦,只占凶吉,不问钱财。”
曾小安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撒娇,说的话却很调皮:“那就换一个,求你问问这两片龟甲,你女婿明天出门会不会遇上车祸?”
因为生气,占了些时间,曾本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静在一旁责备开了:“哪有这种做妻子的,莫名其妙地想着丈夫会出车祸!”
“我晓得天下的丈母娘都会心疼自己挑选的好女婿。我又没有说别的,只是想预测一下,是不是有大货车追他的车尾,或者是被侧翻的水泥搅拌车压着了车顶!车祸的事算我没说,让老爸预测人家明天能不能坐上外型像装甲车的越野车总行吧?”
曾小安这么说是有缘由的。晚餐时,一家人坐在一起,安静说起下午去超市购物,看到一辆挂北京车牌的外型像装甲车的越野车与一辆公交车发生擦碰,黄鹂路上的车祸多,大家本来已习以为常,就因为挂北京车牌的外型像装甲车的越野车的司机说了一句,整辆公交车还不够赔他车上被擦掉的一块油漆,将公交车上的乘客和围观的人惹火了。除了用惊世骇俗的武汉方言大骂,还有人故意用小刀在挂北京车牌的外型像装甲车的越野车车身上刮,说是要看看这油漆是不是外星人刷上去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总会有某个话题。安静说的话,郑雄当然要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