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兰猜到了,那一定是这位老奶奶给自己准备的,老奶奶上课的时候,看着学生们,看着教室后边的棺材,是个啥心情?带着学生们朗读课文的时候,老奶奶是要在课桌间走的,走到后面,伸手摸摸棺材,像是随意的,两眼一直看着课本呢。老奶奶伸出手去,就像摸摸孩子的头。欧阳春兰的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她跟孙教授说:“老师,我想帮帮老奶奶,给孩子们上课。”孙教授也感动了,深深地点点头。
孙教授认识了泰奶奶。两人聊起了读过的书,话题挺多。孙教授比泰奶奶小二十来岁,还能聊到一起。孙教授感叹:“您老这么大年岁了,还在教学生,我自愧不如啊!”孙教授年轻时下过乡,在燕山地区做过种子研究,对白羊峪、黑羊峪一带不陌生。他还聊到了当时的县长泰山松,正值中年,英姿勃勃的。为啥记住了他呢?因为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见了他,有人就唱京剧《沙家浜》“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啊——”满满的正能量啊!泰奶奶说了句:“不认识。”把话岔开了。她没说那人是他丈夫,一个负心人,早就死了。这都多少年了?不提也罢。
白羊峪的小学除了外表破烂点儿,还是有个学校的样子的。金谷子赚钱后,范少山给学校安了篮球筐,买了不少教具,还有手风琴呢!泰奶奶年轻的时候拉过,如今拉不动了,就挂在教室里,这个孩子按一下,那个孩子摸一把。听听响声。孙教授见了,稀罕得不行,抱在身上,就拉了一段。孩子们都拍巴掌。孙教授跟泰奶奶商量,每周开一节音乐课,由他来上。泰奶奶乐了,巴不得呢!这回,泰奶奶真的当上校长了。欧阳春兰当班主任,孙教授当音乐老师。可问题是,你们师生俩干啥来了?不是农业调研来了吗?孙教授说:“我告诉你,无论是在白羊峪,还是在中国,教育第一!”
孙教授每周一节音乐课,大部分时间就在田间地头,重点研究金谷子。孙教授要写论文,要写金谷子起死回生的传奇,要写金谷子的养生价值。再说做粮食贸易的沈老板,把金谷子推向市场后,精品小包装,一斤、两斤一袋,装礼盒。专供五星级酒店,做鲍鱼小米粥。你用麻袋装,跟装沙子似的,谁要啊?人家皇上专业户,明星啊!龙袍一穿,端起小米粥一喝:“金谷子做的小米粥,我的最爱!”又冲着太监喊了一声,“再来一碗——”在电视上轮番播啊,能不火吗?市场上金谷子小米都炒到天价了,沈老板能不赚吗?白羊峪和沈老板订了三年的合同,这三年都是同一个价格收购,而且不能卖给别人。范少山觉得亏大了。孙教授说:“按照市场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