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儿”后怕,再也不敢照看孙子了,回了白羊峪。小兰给杏儿打工,卖菜。这样一来,范少山和高辉就差不多了。都在北京有房子,媳妇都卖菜,两人都挺超脱,都能在村里头干一阵儿,在城里头待一段儿。两头跑着。
这两天,范德忠犯了琢磨。老头每天听广播,听到鼓励农民进城,推进城镇化的事儿,有点儿闹心。为啥呢?推进城镇化了,你白羊峪就得下山了。下山了,你种的金谷子,就没了。你开到半截的山洞,白做了。这可都是汗水泡出来的,心血喂养大的。儿子少山为了白羊峪,把北京的生意都抛下了,图个啥呀?你不能瞎干啊。瞎干等于白干,白干不如不干。范德忠不同意儿子的一些做法,但儿子是他的儿子,他的种儿,能不为他着想吗?范德忠去找余来锁,想听听他的说法。余来锁看他心里头有事儿,就问:“德忠叔,你找俺有事啊?”范德忠说:“咱村支书费大贵,那是聋子的耳朵,配搭儿。也没主任。你是组长,还是党员,就是最大官了,所以俺有话只能找你说,你的话管用。”余来锁笑了:“有些事儿你就问少山,一样。”范德忠说:“那不一样,俺问他,是私对私。俺问你,就是跟公家说话了。”余来锁说:“你这讲究还不少。说吧。”范德忠说:“来锁,你叔俺也是去过大城市的,也在外面打过工的。”余来锁说:“知道,你这一条胳膊不就是个记号嘛。”范德忠说:“今儿个俺没跟你说胳膊的事儿,俺说的是大事儿,别打岔。俺虽说在外打过工,眼下这两脚站在这白羊峪,就得按庄稼人心思说话。眼下,搞城镇化,提倡农民进城买房。俺们待在村里的人好像过时了,少山你们这通折腾,上头让这么搞吗?”余来锁嘿嘿笑了:“大叔,是这样。按照上面的指示精神,没有生产生活条件的地方,搬迁。按计划,俺白羊峪也属于搬迁村。可咱们不是种出金谷子了吗?还凿了半条山洞,乡亲们都能活了。上头也就不嚷嚷着搬迁了。俺和少山也找了徐书记,徐书记答应维持现状,还派了工作队驻村。人家都把行李卷搬到村委会去了。大叔,你看,少山这路子走对了吧。”范德忠嘴角挂着一抹笑,不作声。余来锁又说,“少山说了,路和电是白羊峪的两只拦路虎,不把这两只虎除掉,白羊峪就没有生存的理由。如今,路的问题已在半路了,电靠发电机,还是人家买金谷子的老板赞助的,只能照个亮儿。要想把咱白羊峪建设好,路还长着呢!少山说了,咱们的目标,就是让别村人羡慕。就是眼热,甚至眼红。”范德忠一听,嘿嘿笑了,他觉得来锁说话挺受听。范德忠说:“来锁,俺是担忧啊,搞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