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报镇上了。费大贵听着,还做了笔记。末了说:“很有想法,很有想法。但是——”这一“但是,但是,但是”,费大贵连用了三个“但是”。“白羊峪山高路险,生存条件恶劣,已经不适合新农村建设的要求了。县上镇上都发了文件,就是全村整体搬迁。明年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搬迁,没别的。”范少山说:“表叔,我看白羊峪还有潜力可挖呀!再说了,这些村民都不愿下山。”费大贵把手一挥,像首长面对即将出征的将士,好像接下去就会说:“同志们,出发!”费大贵说:“不要怕打烂坛坛罐罐,离开它,俺们要建设一个新家园!”临别的时候,费大贵拿出两万块钱,让余来锁捐给村里的困难户,说了一句:“白羊峪的乡亲,都是俺的亲人啊!”
范少山要走了。临走前,他又做了一件事儿,爷爷范老井派他去了趟黑羊峪,去看看泰奶奶。有白羊峪还有黑羊峪呀?那可不?有北京就有南京,有山东就有山西。那泰奶奶又是谁?别着急,这里面故事多着呢!
先说白羊峪和黑羊峪村名的由来,相传古时候一拨人反官府,就和官军打了起来。反官府这拨人势单力薄,败了。这残兵败将就退到燕山,在这险要地带安营扎寨。山下都是官军啊,眼看粮草都没了,咋办?总不能等死吧?这拨的头头有心眼儿。废话,缺心眼的敢反官府吗?用说评书的词叫“心生一计”,他让人将两面鼓和两只羊挂在了绝壁的松树上。两只羊生无可恋,四蹄乱蹬,踢得鼓咚咚响。官兵听了,不知深浅,还以为这一拨要冲将下来,赶紧后退百丈。这一拨趁这工夫,用绳索从另一边的山沟转移了。这两只羊折腾了两天两夜,死了,鼓声也没了,官军这才知道上了当,晚了。这两只羊是一只白羊,一只黑羊,牺牲得壮烈呀!附近两个村子本来没名字,为了纪念羊,就有名字了。白羊峪,黑羊峪。再后来,就有了历史故事,说反官府这拨是农民起义军,设计羊擂鼓的是起义领袖,还出版了小人书。就是个传说,谁知道真的假的。
白羊峪、黑羊峪山连着山,没多远。开矿的早就走了,村里人也跑了差不多了。村里头破破烂烂,跟刚闹过地震似的。这当口,村里头就剩三四户人家了。其中一户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老人是泰奶奶,孩子是泰奶奶的重孙女,六七岁的小丫头,一双大眼睛,长得黑黢黢的,小名黑桃。泰奶奶人都九十岁了,还拉扯重孙女,一老一小,日子过得苦啊。老人见了范少山,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范少山带来了油和米面,挑水装满了水缸,扫了院子里的积雪。后来,又把一包东西送给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