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花开了,她闻见心上颤动的声音,苦涩又熟悉的花香几乎把她带回八年前,或者十年前。又或者,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日。
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她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或者挣开他的桎梏。
“裴南棠。”
他毫无征兆地拥住她,他的手依旧包裹着她的掌心,不肯松动一分。
“你这样狠心,明明先动心的人是你,为什么被折磨的人只有我?”
他将她转过来,对上她低垂的双目,闪躲的眸子无处可躲,他终于看清楚她的模样。
上一次夜里匆匆一面,什么都看不清,而当她穿着嫁衣站在他面前,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那眼底的决绝与孤勇,就好似要把他们之间的所有事全部割裂,然后抹去。
“我没有喜欢你。”她道。
“你有。”他握着她的手抚到胸前,“你听——”
她当然听到他的心跳,只是不敢靠近,连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这颗心在战场上跟着我这八年,从来没有一刻乱过,我相信终有一日会洗清公主府所有的冤债,让赵家族人都能够站在阳光之下,我赵嘉邯只为这一个信仰而活。”
“可就在前几日,它差一点停止跳动,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他轻声地说,注意到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和眼睛瞬间的闪躲。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无奈地笑了,语气坚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在酒楼的时候——我看见你挂在窗户上那一刻,就害怕的要死掉了,糖糖。”
糖糖。
他这样叫她。
“那时我想,你要是死掉了,我该怎么办?”
看她摇头,泪水在眼里摇摇欲坠,赵嘉邯只觉得难受并痛快着,于是他附在她耳边道。
“我不会让你孤独的。”
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样,她酸楚地说不出话来。他把家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他……可他……
“郑云情毁了婚,世上也没有人敢娶你了。除了我。”
嫁给他?和他在一起?真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南棠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倒退几步嘲讽地笑出声来。
“赵嘉邯,你是不是觉得一直以来我都像小时候一样从来没有变过?你睁开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他听见看着她忽如其来的笑声,看见她眼里的亮光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