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落针可闻,章公公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道:“这么说伙房的厨子有可饶之理?”
城门领赶紧接话:“公公阴鉴,确实如此。”
“那如忙时吃不到六分饱,闲时吃不到三分饱又当如何?吃到了,这粮米换成了麸糠又当如何?”章公公反问道。
城门领回话:“这正是求公公高抬贵手的地方,下官有失察之罪,虽说这差事是顺天府老爷们管着,但下官也是这一方头领,共管之下就责无旁贷,下去我一定彻查,给公公一个交代。”
“与我有何相关,为何要给我个交代?”章公公不紧不慢的答道。
“您是昴日星官转世,对差事认真,做事仔细阴察秋毫。”说着城门领站起身子往章公公处挪了挪,往章公公处塞了一个牛皮纸袋:“万望海涵,先别说那该死的伙夫是我内弟,单是这大小管事兵丁差役也有几十人,再连上相关人员,皇上如果雷霆一怒怕是吃瓜落的人可会不少,当然这都是小事。听闻朝廷正在研究对台湾的用兵,如果把这等小事也奏报给皇上,岂不给皇上徒增烦恼,为了大事计,也请章公公高抬贵手。”
“嗯,你的话也有三分道理,陛下每日听奏报,见大臣,批折子,眼见瘦弱了几分,着实叫人心痛。”章公公又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视前方道:“但这里边的差事可不能无人照管,我是无权交办,还得看你的意思。”
“定当不能让这些小人辱了圣名,我下去将事情查清,该办的办,将这最后一天的伙食质量提高,让大伙吃好。”城门领躬身又低声道:“公公今日特为灾民入园子的章程而来,差事办的圆满。”
章公公点点头。这时小公公前来复命,便与城门领告了个罪,领着小太监出了值房,向着柏姐的方向指了指耳语了几句,小太监点点头。
章公公先行回宫去了,小太监走到柏姐面前,问道:“大姐,你是哪里人啊?”“多大了?”“家里人呢?”三问无一答,正暗自觉得这人是不是个傻子的时候,好奇过来的大婶告知了小太监一切。当小太监听闻他孩子刚刚冻死,竟然露出了喜不自胜的面色,然后唤过随行的杂役让他们去将自己的二人抬轿子抬来,将浑浑噩噩的柏姐给扶上了轿子,放下帘子送进城去了。
一捧清水浇下,柏姐身子一颤,三魂才入腔归来,这实是柏姐两个多月来第一次洗澡,伤心之下,泪水如断线之珠顺着脸颊下巴滴入身下木盆。她只能用力搓洗身上泥污,用皮肉的痛缓解一下心中的悲。少顷,木门轻扣两声,一名健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