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却流传了下来。妙真的叔父在太常寺为吏目,便住在这钉子巷中。
寻得一户人家门前,薛振鍔上前叩门。内中传来顽童叫喊,片刻后门扉打开,露出一四十许妇人。
那妇人打量二人一眼,踯躅道:“你们是?”
薛振鍔笑着稽首:“善信请了,贫道受人之托,将贵府老爷内侄女从禹王庙送至贵府。”
那妇人眉头紧锁,待瞥见妙真颜色,顿时笑成一朵花:“诶呀,原来是真儿登门。真是有劳道长护送,还请进门饮一杯茶。”
薛振鍔察言观色,心思一动,开口笑着婉拒:“这却不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间事了,贫道也该启程上路。”顿了顿,看向妙真道:“贫道暂住外祖家,便在外城麒麟门左近,你若有事,可去扫听做织造的孙家。”
冲着那妇人略略颔首,薛振鍔转身洒然而去。
却说那妇人牵着妙真进得家门,虚情假意招呼一番,想起方才薛振鍔那番言语好似意有所指,心中愈发不熨帖。待沏了茶水,这才盘问道:“那道人生得唇红齿白,端地好面貌,却不知根脚如何?”
薛振鍔虽不曾说过自己根脚,那曹道人却与妙真交代了个清楚。妙真不识叔母虚情假意,只当此后有了依靠,便说道:“那薛道人出身真武,算是名门大派。其父……其父便是那薛珣。”
妇人惊呼一声,心思古怪起来。她方才见这侄女生得花容月貌,便起了攀附心思。想着攀上一门贵亲,家中来日也有了指望。
却不料,这侄女数年前被薛珣所害,而今竟又跟其子有了牵扯。
书中暗表,薛珣数年前任巡盐御史时办了一桩大案,牵连无数。杨家本为盐商,被此案牵连其中。妙真父母、兄弟、姊妹尽数斩首的斩首,发卖的发卖。
其父早年资助一举子,那举子虽不曾中举,却附在薛珣身旁做了个师爷。如此大案,一众男丁自然不得走脱。这师爷到底心中不忍,便私下李代桃僵,暗中将妙真送与一路过女尼。
杨妙真十来岁便随着师父去了当涂,待师父故去,不得已才找上曹道人,说出自身身世。
妇人心惊胆战,颤声问道:“真儿啊,你可是还存了报仇的心思?”
杨妙真只是摇头:“我父囤积盐引、发卖私盐,既享三十年富贵,合该有当日之厄。侄女如今早已看淡,只求青灯古佛常伴,了此残生。”
妇人见杨妙真不曾落发,哪里信得这等鬼话。心下计较,这话怕是只能听半截。她曾听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