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内中一丝真炁随声四散,波及幽魂身上,那幽魂便好似被反复洗刷一般,身形缥缈,每凝聚一次,身上便少上一份凶煞戾气。
待三遍往生咒念过,那幽魂已褪去一身戾气。薛振鍔搭眼看去,见那幽魂身形中等,颇有几分颜色,看年岁好似二十出头。
幽魂说不得人言,却已恢复神志,知晓自身已死,当即略略叹息,朝着薛振鍔微微一福。待起身,其身形飘飘渺渺逐渐消散,崩散开来只唯三点亮光,旋即飞腾而去。
薛振鍔搬运真炁,行了个小周天,待真炁补足,这才起身落座。
妙真刻下再也感知不到幽魂纠缠,心下熨帖了不少,只觉凑在薛振鍔身边,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
她出言道:“道长方才所念是何经文?”
“往生咒。”
“可有效用?”
薛振鍔笑着说:“自然有用,否则师太刻下又怎会安心?”
妙真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愿枉死之人去往西天极乐。”顿了顿,又道:“道长既修成阴阳眼,方才可是见了……见了那幽魂?”
“倒是看了两眼。”
“那她可曾言说何故枉死?”
薛振鍔诧异道:“又不是贫道害的,贫道为何要理会她是怎地枉死的?”
妙真心绪大坏,方才才生出些许好感,此刻顿时荡然无存。她皱眉叱道:“你这道士好不晓事!道门既口称慈悲,碰到这等惨事,怎能不管不顾?”
“奇了,这天下枉死之人不知凡几,若贫道都要管顾,哪里还有大自在?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害她之人又不是妖鬼,自有官府去管,又干贫道何事?”
妙真气得俏脸煞白,偏偏这几年带发修行,佛经倒是会念几部,奈何不知甚解,一时间竟无从辩驳。只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薛振鍔心下却略有所得,眼前妙真空有好皮囊,奈何腹中空空。他先前调笑一番,多少还存了些许心思,刻下却是再没了念头。这等好皮囊,还是留待有缘人罢。
他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夜深了,贫道困乏,有话不妨留待明日再说。”
转头铺了铺盖,薛振鍔径直打了地铺,转眼就睡将过去。那妙真思绪繁杂,生了好一会子闷气,待借着月光瞥了半晌薛振鍔的面庞,也不知怎地就消了气,和衣而卧,不片刻也睡了过去。
转眼天明,薛振鍔早早醒来。出舱室问船工要了清水洗漱一番,旋即去到甲板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