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竟要称小道长为师兄。”
薛振鍔乐了:“怎地听着还不乐意?”
牛二憨笑:“怎会不乐意?洒家听闻达者为师,小道长先入门墙,洒家来日就称小道长为师兄啦。”
薛振鍔打趣道:“师弟来日可自称贫道,这洒家……”
牛二犟道:“洒家生来家贫,可是穷怕了。当了道士还要自称贫道,何时才能当员外?不成不成,还是自称洒家的好。”
薛振鍔一阵无语,对紫霄宫遴选道童之制颇为疑惑。此等觉悟低劣的憨货,是怎地混进道门的?
薛振鍔吃将起来,顺带问询紫霄宫中情形。加之这些时日从刘师兄、吕师兄处扫听到的,倒是在心中略略整合出了雏形。
内外勾连,私放魔修,这等要命之事,必然引得宫中上下震动。
当日都管阮德功发配北武当真武庙,跟着不过三日,都厨陈德龄因贪墨事发,径直被除籍催单;又过三日,老住持辞去住持之职,归朝天宫荣养。其后内庄头、斋主、库头、堂头相继去职。
略略对照,去职数人竟全数都是都管一派。
紫霄宫中如此动作,理应翻江倒海,可偏偏却一片静谧。去职之人纷纷认命,生不出半点违逆之念,盖因师祖向求真坐镇其间。
煌煌大势之下,任你鬼蜮伎俩,通通一言扫之!
薛振鍔心中激荡,他过世之前本就是集团副总,自然掌过权力。品尝过权势美酒,这一世虽说生了惫懒之心,想当个富贵闲人,可那般美妙滋味又怎会轻易放下?
看着祖师向求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薛振鍔只看到四个大字:以势压人!
什么都管、都厨,什么堂主、庄头,十方堂中种种算计,在真修面前全然不值一提。因着所有人都知晓,十方堂依真修而建,没了真修,哪里还有紫霄宫的香火鼎盛?更遑论天家青睐!
动荡之际,唯有老都讲雷打不动。据闻师祖曾属意老都讲继任紫霄宫住持,两次劝慰,尽数被老都讲搪塞过去。
一日晚间,讨教过后,薛振鍔禁不住好奇曾问过老都讲,怎地不接任住持。
老都讲老神在在言:“贫道此生研读道藏,既不通庶务,修行也难有寸进。所幸于道藏还算有些见解,不如以此长都讲诸弟子。若来日有弟子因此得益,贫道也算有所成。”
薛振鍔肃然起敬,其后再去讨教,恭恭敬敬执弟子礼,听讲道藏愈发用心。
匆匆又是几日,已然是延康三十三年的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