腑,继而崩散开来,化作涓涓细流,流通四肢百骸。又须臾,径直汇聚头顶百会。
瞬间的清明,好似中暑时鼻腔里灌入一小瓶清凉油,直激得薛振鍔一个激灵,跟着便是难以言喻的舒畅。
面前的都讲许求宣好似不曾看见一般,只是见薛鍔突地一个激灵,当即放下书卷,关切问道:“振鍔可是冷了?贫道修行数十载,没修出个所以然,倒是身子康健、寒暑不侵,倒是忘了振鍔身有恶疾。”
“哦……额,不打紧,披着大氅呢。”薛振鍔回过神来,赶忙道:“还请都讲继续讲读。”
许求宣放下经文,问道:“方才这一段,可有疑惑?”
“都讲解析分明,弟子没有疑惑。”
“哦?那这一句‘谷神不死,是谓玄牝’作何解?”
薛振鍔当即道:“谷者,欲也。精结为神,欲令神不死,当结精自守。牝者,地也。体性安,女像之,故不掔。”
“善!”许求宣点头赞许,转而却却道:“贪多嚼不烂,今日便到此吧。日后每三日值早课时,你可晚间来我房中。”
薛振鍔当即起身稽首:“是,弟子谨遵都讲吩咐。”
都讲许求宣可是修行中人,耽搁人家一个时辰,薛振鍔不敢再停留,当即拾了道经,躬身退出。
待回转自己的耳房之中,薛鍔丢下想尔注,摸出胸前玉璧,喜不自胜压低声音道:“宝贝啊宝贝,原来要我理解道经你才显露神通。只是你这神通除了耳目清明外还有何用?能否医得了我的肺痈?”
那玉璧古朴质拙,籽料只算寻常,既不见其神奇之处,也不见其回答薛鍔的疑问。
小心收好玉璧,薛鍔心神激荡。方才两道灰蛇撞身而入,却让他又领悟了一个怪异的字——上。
何为上?高也!
天地为形,天在上,地在下。地在上,天在下,则皆为事。以此,上为尊,下为卑。
待止静鼓响过,薛振鍔非但不曾困倦,反倒精神奕奕。紫霄宫中规矩,止静鼓各房必须熄灯,屡教不改者就会被‘催单’。这个催单可不是现代意义里催着落实合同的意思,而是催着你落单,说白了就是甭在道宫里住了,等同于扫地出门。
薛振鍔自然不想让人找了错漏,是以哪怕精神奕奕,也依旧熄了灯火,换了衣裳躺在了床榻上。
这一晚辗转反侧,也不知何时睡下,待翌日清早,不待开静鼓敲响,他便醒了过来。更神妙的是,竟然并无倦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