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冻死了很多人。
与此同时,定远军的铁骑,踏着第一场冬雪,开始攻打东地十三州,定远军进退有素,他们振臂高呼间射出来都是玄铁利箭。
冬日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层,行军困难,这场仗拖的有些久,端端碰上在了寒冬腊月开战,双方打的都很艰辛。
眨眼就到了年关,保持中立的地方官在这个时候都回头选择了立场,纷纷往中都送来年贺。
大周的天下姓「容」,只有这一个姓氏是正统,乱军皇帝容简身份有疑,到底不能相信。
而太子容池也回归中都,接手政务,皇帝容祯还康健的坐在皇位上,南边这个年过的很是祥和,远离了战火纷争,是乱世里百姓最向往的地方。
如此这年贺不往中都送,还能送到汴京去吗?
大年三十,中都皇宫办了年宴,定远军传来三份捷报,这样下去,明年开春,冰雪消融,等定远军缓过劲来,定能直捣黄龙。
宫宴上一片其乐融融,容祯也难得多喝了两杯。
容祯下首两侧,分别坐着容池和容歌。
宫宴进行到一半,歌舞退场,换下一个节目的空隙,容池突然起身,直直朝容歌走过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高声,「歌儿,皇兄敬你。」
容歌一整晚都没有贪杯,总共象征性的喝了几口,此刻容池不敬别人,偏偏来敬她。
轻撩了下眼皮,容歌并未起身,只是淡淡的朝容池举杯,「谢皇兄。」
容池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又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维持着面上的温和道:「王爷,本宫也得敬你一杯。」
跟在容池身后的小太监十分没眼色的给江驰禹的酒樽添满了酒。
酒杯里荡起涟漪,江驰禹硬邦邦道:「殿下好意,本王不饮酒。」
容池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青了青,「大年夜,王爷不至于一杯酒都喝不了,就当给本宫个面子。」
江驰禹抬起头,紫金冠被殿内的明光打的尊耀无比,「太子殿下不知道本王为何不能饮酒吗?既是大年夜,就讲究个和和美美,殿下非要让本王不痛快么?」
容池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自他回京后,虽然手握大权,可前面有容歌挡着,他总是束手束脚,容歌处处压他一头,让他如何痛快!
他才是东宫太子,这满殿朝臣,宁愿巴结一个亡族公主都不愿亲近他,他如何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