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雨天也黑的快,等容歌到诏狱的时候,四下都早早亮灯了,诏狱门口的锦衣卫得了时言的叮咛,对容歌是毕恭毕敬。
季临拿出腰牌给守门的看了,容歌当即就被带了进去。
只是容歌一身黑色斗篷,整个人被罩的严严实实,别人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诏狱阴冷潮湿,因着下雨的缘故,有些年久失修的顶子更是漏雨,容歌踩在狭长的甬道里,眼神不由得四下探寻,竟想找到自己当初「住」的那一间。
她死在公主殿,醒来在诏狱,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是江驰禹。
为李伽蓝而来的江驰禹。
若是之前,容歌还能这般想,甚至偷偷骂几句江驰禹花丛浪子,薄寡无情,可自从记忆恢复后,容歌一闭上眼都是江驰禹,她心下的某些疑虑,在潮水记忆涌来的哪一刻,就被冲垮了。
容歌不敢见江驰禹,她有愧。
「魏阁老在最里面。」带路的锦衣卫低声说:「阁老状态不好,先前还一直喊着要见圣上,这会子没声了,可能是嗓子喊哑巴了。」
容歌自然不会随便开口,季临没事找事道:「你们没给魏常吃饭啊?」
锦衣卫怔了怔,显然有些跟不上季临的脑回路,只道:「狱卒送饭了,魏阁老不吃。」
「我跟你们说,这种情况得先饿他几顿。」季临说:「老头饿疯了,不信他不吃。」
锦衣卫:「……」
最里面的牢房亮着烛光,可四下依旧暗沉沉的,压抑的很,容歌轻一抬头,季临就会意道:「行了,大哥你先退下吧,我们和阁老唠会嗑。」
锦衣卫一头雾水的瞥了不讨喜的季临一眼,指着里面说:「到了。」
他一拱手真退下了。
今夜有人要来,可是抚使大人亲自吩咐的,今夜诏狱值守的,都是时言身边的亲信,整个诏狱都是自己人。
容歌要什么就递什么,吩咐什么,就听什么对了。
魏常一身狼藉,花白的头发也凌乱的散开着,他坐在一对湿答答的干草上,一边悔恨一边想着求生的法子。
听到牢房门口的动静,魏常诈尸般的抬起头,不过半日光景,竟真的能让一个往日的清正之士判若两人,昏暗的光晕下,魏常的双颊都陷了下去。
容歌隔着木桩围成的牢门和魏常对视,这一眼,像是审判。
魏项浑身一震,他看不清容歌的脸,那宽大的斗篷连发丝遮的都不剩,黑暗中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