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旁。
容歌乍然,「你不要?」
「多谢公主。」江小公子后退半步,弯腰行礼,清冷着少年音说:「公主身娇体贵,我不可与公主来往,伞就不用了。」
他说完便退出了宫廊,步行入了细雨中,没走两步,雨势就大了,他步子不减,不曾回头。
容歌看着静立在红柱边的伞,第一次想真心交朋友的,结果幼小的心灵仿佛受了重击,无奈道:「拿本公主一把伞怎么了?我看他是被圣贤书糊了脑门吧?老太傅一天都教他啥呀?」
容靖也天天一同上课,怎么没见容靖变得这么循规蹈矩呢?
婢女笑了声:「公主,不管他了,奴陪你回宫去,待会雨更大了。」
容歌不服,「母妃说了,江府无人照应,他一个人就不孤单吗?」
「看江公子的脾气,也没人敢去照顾他啊。」
「我不信。」容歌眉眼一弯,琢磨道:「本公主就是要星星要月亮,父皇都得给我摘了送过来,什么没得到过,区区一个世家公子,胆敢不给我面子,走着瞧。」
容歌饿狼一般的盯上了涉世不深的江驰禹。
小公主总是避开别人,装作不经意的去缠江小公子,在他进宫的路上悄悄的围堵,出宫的时候去送他父皇赏赐的上等狼毫,宫宴的时候觉得小公子一人可怜,就撺掇容靖这个大傻子去给江小公子敬酒,容靖带了一圈人去轮着灌,结果可想而知,江驰禹醉的一塌糊涂。
诸如此类……太多了。
往昔一寸寸回放在容歌脑海里的时候,她甚至有点无法相信,幼时的她,真的对沉默寡言的江小公子倾心过?
哦不,纠缠过人家?
这到底是自己臆想的梦,还是残缺的记忆里本该有的那部分?
容歌觉得不真实,所以她频繁的整理记忆,又频繁的睁眼摸摸江驰禹温热的掌心,眼前的人处处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不似少年时清冷,淡然的对人爱搭不理。
现在的他会对自己笑,会温柔的说「乖啊」,而不是一脸漠然的拒绝自己的狼毫,还躲着自己进出宫,无情的简直不像个孩子。
他长大了。
那个习惯了孤独,不近人情的江小公子,长成了威风凛凛的渊王殿下,江府依旧冷清,可他的心有了温度,满腹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对着自己。
容歌又抓紧了江驰禹的手,她再次睁开眼,就见江驰禹已经半起身,她轻轻动了动唇问:「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