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拿过手枕,垂眸问:“哪里不舒服?”
容歌还没从被忽视的劲中缓过来,韩舟又慢慢开了口:“手伸过来。”
他对病人说话真的很轻,似乎怕语气一重,前来求诊的就立马死翘翘了。
再次被迫命悬一线的容歌也不敢大声说话,她缓缓将手递过去,手枕还残留上一个病人的余温,韩舟微微僵了一下,才屈指缓缓搭上脉。
又问:“哪里不舒服?”
容歌轻声:“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噩梦连连,时而还头晕,胸闷,气短,心口刀捅一样的疼。”
韩舟:“……”
这病症听着可严重了。
他没再多问,诊了好久,容歌觉得药铺的凳子有些怪异,坐的她屁股发麻,连着腿脚都不太利索了。
难道自己真的患什么绝症了?
韩舟为何忽然扳起了脸,怎么还不说话?
容歌焦急难耐,好不容易见韩舟干涩的唇角动了动,就听他说:“另一只手。”
容歌:“……”
她乖乖把另只手递过去,这一诊,又是好久,容歌双眼瞪的有些累了,韩舟若是再静默无言,她就困了。
终于,手腕一凉,韩舟收回了手,拿起旁边的笔开始写药方,并不对容歌说话。
容歌只好主动打破这瘆人的寂静:“那个……我没什么大病吧?”
韩舟笔尖一停,抬头说:“有。”
“……严重吗?”
“严重。”
容歌心口砰砰的跳,好像真的不行了,她脸一苦相:“韩大夫,咱也不必惜字如金,我要是快死了,你起码得让我做个明白鬼。”
韩舟竟耳尖红了,偏白的面颊也跟着烧红了些,看了容歌一眼,才徐徐道:“你内里空虚,血脉虚浮,脉象紊乱,平日里太不顾及身子了。”
容歌将这几个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当回事,问:“还有么?”
“还有……”,韩舟说:“你体寒。”
长舒一口气,容歌笑了:“那就无妨,韩大夫不用紧张的,小病小病。”
她这条命,是在阎王爷手底下抢回来的,光诏狱受的那些罪,就够她虚浮半辈子了,只要不是什么要命的绝症,都不太打紧,她慢慢补回来就是。
谁知韩舟听了容歌这话,罕见的皱了额纹,语重心长的说:“你体寒的严重,自己不知道吗?”
“哦”,容歌笑:“现在知道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