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了还另说,丢脸丢到家了还另说,自己刚刚还在北平文人面前说自己是顾怀的有缘好友,顾怀反手就掏出了这么首诗,实在是睚眦必报到了极点。
打脸打得太狠了。
耳光落在他和蒲弘脸上,确实响。
他喝了口酒,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厅堂。
但他能走,蒲弘能走么?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大厅的气氛转为肃然,下半阙开始了,不少士子都没了一开始看热闹的心思,只是伸长了脖子微长了嘴,心神沉入这首诗的意境里,焦急不安而又满怀期待钦佩嫉恨地等待着下一句。
然而顾怀却突然停下了,眉头微皱,手中的毛笔也是提起落下往返数次,好像久久苦寻不得一字般犹豫彷徨。
不少人这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发出低声的惊呼:他竟然是在现场做诗!
自古诗会,少不了想要扬名立万的文人,平日偶尔得了个得意字眼,都要留待诗会一鸣惊人,所谓的妙手偶得佳句,其实也不过是做戏而已,但结合此诗意境,再加上顾怀这般作态,让他们都意识到了眼前这人的笔力和思绪有多惊人。
终于顾怀想起了下一句诗是什么,眉头松开,毛笔落下,酣畅淋漓地写完了最后一句。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旁的吕玉泽也从某种情绪里挣脱出来,幽幽一叹的同时,环视众人,用叹息的口吻念出了最后一句。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
“当日愿。”
还不等众人回神,屏风后也响起了优美的唱诗声,极为柔美婉约的女子嗓音,轻轻唱着这首刚刚落成的诗词。
余音绕梁,纱帘轻舞,三十个文字组成的诗词,却让所有人的眼前出现了不同的景象。
顾怀轻轻放下笔,笑道:
“唱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