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甚久,总算是寻得两处瞧来颇为适宜的地儿。
一就是众人眼下所在之地,名曰峨眉塬。此高塬北濒汾水,且东西两面皆为深沟巨壑,地势极为突兀,险峻天成,唯南头坡势平缓,通坦可行。若于此处建城,东西北三面俱恃天险不论,即南面亦得居高临下,实在易守难攻。
然则裴宽所言也不无道理---敌军只需堵死南头通途,城中守军反要作了瓮中鳖。
另一处则正是柳虬所说的百里坡。那地儿同样是一片临河高坡,较此处而言,占地远为广阔,其东西南三面皆作缓坡通途,利于通行。地势虽不及此处险要,好歹也得居高临下之利,此外就是“进退得宜”了。
裴果显是比较钟意此处,韦标自然附和,裴宽与柳虬则觉着百里坡更加适合,因此数日来争论不断,几个又作反复勘察。
此刻裴宽与柳虬两个意甚激动,裴果也不着急争论,淡淡一笑,忽然双腿用力,猛然就是一夹。胯下黄骢马会意,一阵风窜了出去,转瞬远遁,徒留腾腾土尘扑面而来,教裴宽与柳虬两个灰头土脸之余,更作面面相觑。
裴果一人一骑,风驰电掣,除开临河的北面,竟是绕着整一座峨眉塬满满跑完了东南西三面。再回来时,就听他对着几个高声叫道:“此塬东西约三百步,南北则五百步,好,甚好!”
裴宽一愣:“什么甚好?”
“此塬长短适宜,正应古人云‘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也'!”裴果呵呵笑道:“古人都这般说了,可见此处地利之佳,正合建城!”
裴宽与柳虬对视一眼,直把头摇个拨浪鼓也似。裴宽没好气地说道:“孟夫子此言,实乃弘论道义也。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何到了大行台的嘴里,倒成了城郭地利之说?”
“我岂不知孟夫子之意?”裴果偷笑道:“可孟夫子毕竟也是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对也不对?”
柳虬皱着眉头,讷讷道:“这倒也没错。”
“高欢近在晋阳,兵强马壮。故此东贼来犯时,多半势大,说他得了天时也不为过。”裴果说得认真:“既如此,我若不得地利,如何相抗?百里坡虽踞高处,毕竟三面平缓,东贼大可以数倍兵力三面攻之,到那时,我可不定能守得住。”
“也有些道理。”柳虬远远望得一眼峨眉塬东西两面的深沟巨壑,禁不住有些意动,自语道:“嗯,那百里坡占地广大,建城其上,若要覆其全塬,一则工程浩大,二则守城时兵力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