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七八日,即为月初,又到了大朝会的日子。
这期间裴果也没闲着,与斛斯椿又喝了一回酒,还去了三次醉生楼,每次皆买下翟妙儿的号签,可惜,依旧未得一见。
最近梦里老是见着英妹对着自己笑,裴果不觉就急躁起来,暗忖:待大朝会毕,下次再往醉生楼时,若还不能光明正大见着翟妙儿,说不得,也只好趁夜潜了进去,做一回飞贼。
这一次大朝会上,裴果的位次莫名其妙进了一些,虽说也就堪堪站在殿门内一步,好歹也算进了太极殿里头。
正觉着奇怪,就听得旁边张佥低声嘀咕:“啧啧,如今连我张佥都能站在太极殿里头了。哎,隔几天就要给那恶犬咬死几个,补都补不及,这大魏朝的官儿,不好当呵。。。”
裴果听到,苦笑连连。
朝会开始,还是老规矩,一整套程序中规中矩走下来,大家伙都是昏昏欲睡。直到御史中尉崔暹出场,一霎那间,无论皇党还是尔朱一系,甚或两不相干之人,个个变得精神抖擞。不少人神情紧张,唯恐今日落个不巧,竟尔成了恶犬盘中之餐。
说也奇怪,今日崔暹却似转了性,一反常态。从头到尾,他统共只弹劾了两个官员,其一还是“朝服违错”这等屁点大的小事,不过罚俸三月了事;另一个更是稀罕,直叫裴果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无他,盖崔暹所弹劾者,杳非皇党人物,反而竟属尔朱一系,还是斛斯椿亲自引荐入朝的一个心腹门生。
这一下奇变陡生,皇党人物暗暗叫好:狗咬狗,甚好!
尔朱一系则傻了眼,谁也不知该怎么办。元天穆眉头紧皱,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出,抬眼看尔朱世隆时,却见后者正自闭目养神,一副没听到的模样。元天穆心中暗怒,可这时候若然发作,未免要叫皇党笑话,为大局计,只得暂且忍着。
其余官员,不消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于是满殿之上,只剩得斛斯椿一个出列争辩,可惜事出突然,他毫无准备,又哪里辩得过崔暹?到得最后,斛斯椿那心腹被迫认罪,乃降职数级,贬去偏远小县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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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朝会结束,裴果屁颠颠跑回秘书省,迫不及待就去找了于谨解惑。
“其实此事,倒也算不得稀奇。”于谨嘿嘿笑道:“尔朱一系瞧着人多势众,其实内里门派纷杂,并不齐心。”
此言用不着太多解释,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从来不缺纷争。休说尔朱一系,即皇党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