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强抑恨意,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阵。说也奇怪,北讨军里数的着的将校文书几乎都随军入了城,居然就是没有看到于谨。
元渊入城,接下来自该在军府里头大会诸军将校,并蠕蠕高车各部首领。宇文泰裴果两个正待离开,往军府那边一探,就听边上有人说起:今晚尚有一场晚筵,五原城有头有脸的官绅都会赴宴,规模宏大,酒水菜肴昨儿起就开始准备,到了今日还在往军府里送。
裴果眼珠子一转,得了主意,压低了声音道:“瞧那李叔仁得意忘形,晚上必定喝多。何不候在他回家路上,寻机刺之?”
宇文泰点了点头,觉着可行。之前早经打听清楚,李叔仁所居正在元渊军府附近,两个压低帽檐,径直往军府而去。
军府四周戒备森严,今日更是人多眼杂,自不能轻易靠近。二人费了好大功夫,绕个大圈子,来回观察,期间还往李叔仁住处附近逛了一遭,大约把路线乃至伏击地点定了下来。
正待回去,突然一群甲士急跑而来,冲着二人大叫:“甚么人?在此做甚?”
宇文泰与裴果此时所处,乃是军府后头一条背街小巷,既窄且深。军府对面,一长条全是围墙,并无门户人家,因此整条巷子杳无人影,独独他两个在此。
宇文泰与裴果吃了一惊,唯恐被人发觉,正想如何应付,却见甲士后头又拥来一群兵丁,不携兵刃,反而两人一组,各抬着一口箱子。箱子着实不少,长长队伍一直排到巷口,瞧兵丁们吃力的样子,想必口口份量不轻。
后来的兵丁里头,有人高喊:“不就是两个闲汉么?啰嗦甚么!速速将他两个赶走,免得耽搁了事!”
前头甲士应和一声,持戟来赶,喝道:“快滚!莫在这里碍眼!”
宇文泰与裴果求之不得,当下垂了头,唯唯诺诺而去。
出得巷子,赶忙寻个偏僻处说话。宇文泰冷笑一声:“这几日元渊横扫破六韩拔陵残部,想必所获颇丰。”裴果也猜如此,骂道:“身为大军主帅,第一桩事居然就是聚敛财货,没为私产。元渊这厮,简直混账!”
两个骂了一阵,看看时候不早,就待回去。不想才转出一条幽巷,迎面又来一堆人,皆骑高头大马,多半是军伍中人。两个不欲惹事,忙不迭垂下头,伸手去压帽檐。
孰料正是他二人动作反常,落在了来人眼里,不由得仔细打量。便听一人“咦”了一声,脱口叫道:“这不是裴郎君和宇文郎君么,哈哈,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