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孤眼睛一亮,露出赞许之色:“羊真果然豪勇!你说下去。”
宇文肱一拱手:“我意,不如挥军南下白道,全力攻打盛乐。元渊去抄真王的后路,我等有样学样,也抄他的后路。一旦拿下盛乐,往西可与真王主力夹击元渊,胜之即抵定大局。往东可进击平城,眼下元渊领兵离去,平城空虚,唾手可得。平城乃魏国旧都,北方腹心所在,但取平城,我军大势成矣!”
卫可孤略感意外,“哦”了一声,蹙眉沉吟。他的本意,乃是集结一支大军西去增援沃野。他唯恐各家势力听到真王困急便不肯出死力,遂指望各家势力自己把话说出来,这样他便可从中取事,一言而定。不想宇文肱却是这么个主意,自然踌躇起来。
倒也不用卫可孤发话,先自有人跳将出来。一个怀朔军将叫道:“盛乐易守难攻,急切间如何能下?我等又不是没试过,先前真王大军在时,与我军南北夹攻都不曾破城,如今只我一军,何以成事?”
堂下一片哗然,不单怀朔军将、贼匪首领、杂胡酋首等觉着攻打盛乐压根不可行,便是不少武川军将自个也有所迟疑,反倒是沃野军将那边声响不大---却是卫可孤不曾表态,他等不便发声。
纷纷扰扰中,宇文肱暗自朝着贺拔度拔打了个眼色。
贺拔度拔其实也有些不明所以,不晓得宇文肱这次突然出头究竟何意,可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当下声如洪钟:“卫王!羊真所言极是,我军正该南下白道,攻打盛乐。若能取之,大事谐矣!若暂不可得,最不济也能拖住费穆所部,不使其出兵奔袭真王后路。试想,真王正急着回军五原,万一竟叫费穆派兵拖住,岂不坏了大事?故此,我军但能出兵南下,无论成与不成,当能助真王一臂之力。他日真王问起,也可知我军忠心。”
贺拔度拔这番话,无论在不在理,可最后这一句“他日真王问起,也可知我军忠心”,倒是实实在在说到卫可孤心坎里去了。
卫可孤暗忖:我屡次南下不成,最近钱粮供应又老是短缺,只怕真王心里,对我已有不快。。。”瞥了一眼堂下叽叽喳喳的各部军将,又想:“这干人各怀鬼胎,若真要他等远赴千里之外的沃野,正面对敌蠕蠕十万大军,嘿嘿,恐怕推托得更加卖力。既然如此,还不如南下盛乐碰碰运气,回头也好应付真王。。。”
卫可孤主意已定,当下把脸一肃,大是威严,朗声道:“羊真、度卢之言甚得我心。我意已决,不日出兵南下,攻打盛乐,为真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