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遣使北出大漠,先重重赐赏柔然主阿那瓌,诏许以上书不称臣;又大谈当初柔然内讧,阿那瓌被迫南投洛阳,受到礼遇,后来更赠以兵器、衣物、马驼、牛、羊并粟二十万石,助其北归复辟的往事;再论六镇这里,破六韩拔陵一旦成势,更联合了东西高车,只怕不独大魏遭难,更要殃及柔然。。。
好一番高谈阔论,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阿那瓌当即拍板,出兵十万,南下攻打破六韩拔陵,兵锋所指,正是叛军老巢沃野镇。
平城里头,广阳王元渊看着不声不响,却抓紧时间给得到休整的魏军补充了大量兵员、粮草、辎重、战马。。。元日一过,他便率军出城,上演了一出千里大迂回,两渡黄河、跨越河套,自南边绕过盛乐、云中,直取五原。
阿那瓌直指沃野,元渊意在五原,这是要彻底端了叛军的根基。破六韩拔陵收到消息,五雷轰顶,将欲往前,又恐盛乐一时难下,没奈何,只得急急回军。一路上日夜兼程,把能丢的一股脑儿都丢了,满心满腹只剩得一个目标---赶在元渊之前撤回五原,稳住防线,回头再图与阿那瓌及元渊决战。
卫可孤说完,大家伙面面相觑,谁都不曾想到,时局变化竟至如此之快。
眼下武川城中,兵马不少,却是鱼龙混杂---有卫可孤的沃野本部军,有武川降军,也有部分怀朔降军,陆续前来投效的贼匪、杂胡酋落也自不少。这时忽然听到这么个“晴天霹雳”,各家势力心思不齐之下,竟是一时无人言语。
“诸位。。。”卫可孤眉头一皱:“时局如此,可有计教我?”见众人依旧垂首不语,不由得心头怒起,喝道:“此用人之时也,如何一个个畏畏缩缩?但有见教,尽管说来!”
堂下一阵悉悉嗦嗦,有人开口问道:“不知真王回军之时,可有旨意传来?”
卫可孤叹了口气,说道:“真王走得匆忙,并未有所诏令。可我等既为真王属下,如何不为真王分忧?”
便有人道:“若无旨意,不如我等还是紧守武川,以免魏军北出白道要冲,杀来六镇,反倒坏了真王的根基。”
紧守武川,意思就是啥都不做,此言一出,堂下多数人都出声应和。卫可孤面色一沉,显是不太满意,可就眼下的形势,他也不敢过分逼迫各家势力,当下强压怒气,冷眼旁观。
忽然宇文肱大步出列,厉声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若是就这么龟缩在武川,一时倒是安生,可万一真王那里事儿不谐,到头来,我等还不是一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