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袋在心里哀叹一声,一边挤着下裳的水,一边道:“这次不一样,陛下是特意委派张家负责治理江南水患的。”
看上去像是这群人头目的男人用怀疑的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张沈陵:“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是张家的?说不定是假借张家的名头发自己的财的江湖骗子!”
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了。张沈陵只觉得自己童年时拿一把苦丁泡水都没这么苦,只能无奈地掏出张老太太在他出门时塞给他的牌子,道:“晚辈张沈陵,家父是张老太太的亲侄子。这是姑婆的牌子,你们看看,我们家每年都给落难的人施粥,你们不认得我,总认得牌子吧?”
那男人狐疑地接过来,传来传去,和各自的婆娘儿女都看了一圈,才不得不相信:“拿整块绿翡翠做成令牌,也只能是张家干的出来的了。既然是张老太太答应,那应该靠谱。”
张沈陵把令牌拿回来,稍显稚嫩的脸上显出一点模仿张老太太神情的模样,道:“那是自然,说朝廷命官种种不好,都是你们村长告诉你们的吧?”
男人们虽然不曾点头,但是看着像是默认了。
“那你们村长人呢?他为什么不在?既然朝廷命官不好,他为什么能光鲜亮丽的回来?为何还不见消瘦?如果不是去找朝廷命官,那能去找谁?为何我们张家一点讯息都不曾得到?”张沈陵回忆着昨日陆流斓给他们讲的云龙湖那个村长的模样,嘴里像是开了炮一样,接连抛出来许多问题。
村民们沉默着,终于有个蓬头垢面神色憔悴的女人受不了了,小声抽噎着,问:“那咱们还能信谁啊?咱们整天在这疑神疑鬼的,还不就是为了口饱饭吗?要是这村长都信不了,咱还咋活啊?”
她的丈夫想让她别说这些话,怎料女子孩子们都被这话触动了,男人们也别过头去,不肯在自家妻子面前掉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沈陵问好了,知道村长四五天回来一次,一次一小袋米,全村老少分来熬粥,粥稀得苍蝇都不屑一顾。大人青壮还可以撑一撑,那小孩老人的,都饿的面色发黄、半死不活的。偶尔这水里窜上条鱼来,便是老天有眼,天大的乐呵事儿了。
这自小养在金玉里的少年哪里见识过这种苦,连连乍舌之余,也不忘问了村长还有多久才回来。
有个满身肌肉疙瘩的汉子说村长刚出去不久,大约过个两三天回来。
张沈陵便提议道:“那不如你们来几个健壮的,跟我去张家看看。反正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