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日子之可贵!这回王后薨逝,周王性情大变,后宫妃嫔非死即废。这些诸侯们却依旧争先恐后地将姐妹亲女送入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唉!”他忽而感慨道:“现在想想,王后娘娘是真心为我夫妇着想,才撮合我们的!”
隗多友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想当年汉水边吹埙的鄂姞,他也是心中激愤,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似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对方:“你说,这世间男女为何非要成家不可?似我这般无牵无挂岂不自在?”
“世间哪有真正的无牵无挂?人终究非花非雾,有父母亲长,有儿女牵累,如何能如花露,如朝雾,说没就没,了无牵挂?子良你是聪明人,千不念,万不念,也要念着你母亲慈爱养育你一场,总要立身成人才是。”子弗父何一句句都发自真心,对于隗多友的身世,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隗多友不禁有些动容,低声问:“我母已逝,世间还有谁值得我牵挂?”
“没有吗?”子弗父何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皱眉道:“子穆为了你拒婚一事十分自责,我夫人与召夫人在镐京相交甚好,听说为了你的事,召公夫妇生了嫌隙,好几日都不曾说话了。”
“真的吗?”隗多友心一沉:“真是如此,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不妨不妨,”子弗父何一笑:“夫妻嘛,哪有隔夜仇?会过去的。只是可惜了一桩好姻缘就这么没了,若你真的娶了孟己,那与子穆就是结义兄弟加连襟。以后两家比邻而居,多好的事,可惜,可惜呀------”
是吗?隗多友一怔,莫非这才是他最初的想法?是自己误会他了?
“对了,公子和呢?我可是请了他一起过来的。”子弗父何的问话打断了隗多友的思绪,他本能答曰:“哦,朝歌那边来人了,正跟公子在房里说话呢。”
转角过去的另一间稍大些的厢房内,卫公子和正与一位年轻人说话。此人方面阔耳,高额广颐,显得十分睿智。卫和从他手中接过一份帛书,将烛火捻亮了些,看着看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禹,父侯既立了母亲为正夫人,我又有何可惧,为什么要这般藏着掖着?”卫和不解地问,依他的年纪,还是很难理解父母煞费苦心的安排。
那个叫禹的年轻人赶紧施礼劝道:“公子,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君侯久病多日,这时候扶立正夫人,难免世子他不会多想。您可是夫人唯一的亲骨肉,不得不万般小心啊!”
“可是,依着你这样的安排,岂不是陷多友于不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