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闷的,恨不能大喊几声,可是------不行啊,他姬胡可是大周的太子,不能这么干!他只能郁郁地回到东宫,要是少傅在就好了,至少可以有个人说说话,他想。
番己走进内寝殿时,只见周夷王正把脑袋蒙在锦被里,说什么也不肯露头。床榻前的内侍贾劝说着,脸上是透不出的焦虑与无可奈何。一看见番己便跟见着救命菩萨一般:“王后娘娘,大王他------”
番己摆摆手,意思是都明白了,内侍贾会意,便与季桑一同退了下去。
姬燮这才从锦被里伸出头来,清俊的面庞难掩苍白之色,颔下的胡须因为多日不曾打理如野草般漫长,长长的头发披了满肩,整个人在这幽暗的室中看来形同鬼魅一般。
“阿己,你来了!”他一把揪住番己的手,力气颇大,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捏得番己生疼。
番己不着声色地抽出手掌,拿了把骨梳来替他梳理头发:“大王,莫不是又做噩梦了?”
“是啊,孤又梦见那个大鼎了!吕不辰躺在里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上的皮肉已变成红色。后来------后来不知怎的,那个大鼎也变得透明了,吕不辰的皮肉也变成透明的,能看见里头的五脏六腑。然后,然后他全身就化了,就一个头飘在上头------啊,”他猛一转头揪住番己的胳膊:“阿己,你说他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孤索命啊!”
“大王!”番己轻轻推开他,继续梳头,一下一下地,如轻柔的抚摸,姬燮渐渐觉得心定了些。番己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会的,那个大鼎臣妾已命他们埋入城郊土中。何况自古没有‘以臣凌君’的道理,吕不辰即便要复仇,也不会来找大王您的!”
“那------他会去找谁?”姬燮颤抖着声音问道。
番己收起骨梳,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大王,此事你处理欠妥。纵使齐侯有千般不是,纵使他有谋反之心,您也不应该当着四方诸侯的面当殿活活烹杀。您这般做,虽然会使他们心生畏惧,却难免留下暴虐之名。您虽为大王,可也得当心史官之笔与万民之口哇!”
姬燮想开口辩白几句,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好如犯错的孩子般任由番己数落。末了,只小声嘟囔了几句:“舅舅他言之凿凿,不由孤不信啊!”
番己冷笑几声:“纪齐两国矛盾重重,他的话不可全信啊!但凡大王事前与臣妾商议一番,决不至此。依臣妾的主意,只需将齐侯软禁于镐京,再下王诏另立一位齐君掌管东海之滨。只消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