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填了些力气。
船舱的门发出异响,顾川的双手连忙摸到了一柄鱼叉,随时准备再度持械伤人,又用布料盖上无趾人的双手双脚,叫无趾人不要露出自己的手指与脚趾。
然后他转过头去。
门口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来。
他不高,也不算矮,又瘦,比起以前黑了多。
两只灰眼睛落在灯旁,望着里面尴尬的人眨了眨。
门外依旧风吹雨,灰暗的天空上飘荡着可怖的极光,他们的脸又要发光,但螺泥小心地把门关上了,然后他就提着灯,走下台阶。
顾川不说话,什么行动也没有,反倒叫殿下起疑,看向顾川。
顾川仍等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东西来。
那半大不大的年轻人走在顾川的面前,放下灯,随后胆怯地道了一声:
“川哥——”
顾川摸了摸脑袋,不知如何面对他,只道:
“好久不见了,螺泥。”
来者正是当初进城的十个孩子之一的螺泥。那么现在他们在哪里也很清楚了。水织与殿下发生爆炸后,恐怕他们一路被水冲过外城的下淮区,抵达河口区,也就是新水家族的码头附近。
然后他们便被螺泥发现了。
两个同为从边民村落里走出来的人相顾无言。
顾川顺着肚子又干嚼了点腊肉,才恍然想到他是个小偷行径,嗫嚅着嘴就要说的时候,螺泥看出他的犹豫,抢先开口了:
“吃吧,这些是船里的干粮,现在暴雨天气,船里就我一人值守,打扫打扫卫生,也防止有人偷东西,我还带了热茶来。”
螺泥把挂在腰边的水壶打开,递给顾川。顾川急得不怕烫嘴,直饮一口,暖茶入胃,沁入心脾,然后胃部烧灼叫他跳脚。
螺泥笑了起来,他很少见到顾川这样,知道这一向安然的年轻人确实是被逼入了危境。想到这点,他就笑不出来,而是问道:
“川哥,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顾川放下了水壶,认真地说: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螺泥就说起他的发现来:
“我原本在船上打扫,结果往水上一看,就看到黑漆漆的水里,有些东西时而浮出,时而沉入,还发着点光,我原以为是某种……某种特别的奇物,就用了打捞船的打捞网,结果捞起来才发现是你们。”
“那时候,我们的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