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械伤人,这是这个有两界记忆的人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藏在灯光一侧黑暗的拐角处默默等待。
无趾人的牢房与顾川的牢房是正对着的,中间是唯一一道走道,而那疑似狱卒正从这走道的另一边走来。无趾人不知这脱逃与冲突的意义,看到顾川蹲在一边,就想发声问顾川是不是要拉屎了。但顾川看到无趾人张口,眼眦欲裂,连忙对无趾人摆手。在朝夕的相处中,无趾人早也理解到这是顾川不想和他说话的意思,他就沉默下来,在牢笼里躺倒,什么也不想干了。
顾川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这牢笼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囚徒,又提心吊胆起来。
尽管他和这些未曾谋面过的囚徒,不曾说过任何一句话,这可能是他们被做过什么处理的缘故,但事情之成败就怕万一。
但明显的牢栏歪斜的痕迹在,他也不可能滚回牢里当无事发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只见黑暗的另一侧,一个比他要矮小瘦弱的身影正在提灯一步一步走来。
这给了顾川一点体型上的勇气。
那人穿着一身黑大袍,把自己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个古怪面具。
面具是白色的,中央部位刻了那冕下的纹章——眼睛般的符号。
这就是这里的狱卒……顾川心里暗想。
每一步落在地上,都是这悄怆之中重重的响声,仿佛就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顾川额头上冷汗直流,但他大气不敢喘,只敢把棍子握得更紧,而他握住棍子的手好像每一瞬间都在变得更加僵硬。他开始担心假设自己放开了手,棍子会不会掉下去……那他立刻就会被发现了。
“他应该就在这里。”
乍然的声响叫顾川差点张口出声。他紧闭嘴巴,转瞬,他就意识到这是那黑袍人在寻路。那人的声音,透过沉闷的面具,仍显得年轻,但绝不是顾川所熟知的任何人。
顾川在这急迫之间确认这不是探监的,这就是个狱卒。
那人一边走来,一边数数:
“六十七号,六十八号……”
这可能是写在某个地方的牢狱的编码,但顾川没发现。
“那人说七十二号是空的,七十三号有个没有指甲的人,七十四号就是那向冕下进献的人。”
顾川他背对着自己,把手提灯的灯光照向了无趾人。无趾人被强光乍照,连忙紧闭双眼,又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庞。
“和那人说的一样……真是